影馬來去如電,霸王戟舞動如風,被逐流一戟刺死,首級號令城門。有詩嘆樂進曰:身矮猶居魏五子,誰聞悍勇樂文謙。倘逢領賞甘居後,若遇衝鋒永在前。
堪嘆後人多忘事,可憐青史只知顏。將軍非死沙場上,王霸成時皆化煙。
既斬樂進,城外軍散,敗兵回報徐晃,徐晃大怒,獵豹營軍士皆起,殺往洛陽而來,逐流、歸塵各引一軍殺出,截住徐晃大殺,又有周循與七義齊到,直殺得血流成河,屍積成山。司馬懿又使人探聽御營之狀。
這邊飄萍被送到後營,心憂外事,即喚一女道:“此番出征,吾為主將,曹休雖是監軍,又豈可不遵軍令?汝等焉敢附逆!”諸女皆懼,飄萍又道:“吾今別有良圖,可使世間數十載不遭兵戈之亂,汝等困我在此,須誤了大事!”仰天嘆道:“吾計不成,莫非天意?可憐大魏、中華,皆我家人,有何仇怨殘殺到底?”
帳下躍起一人,大喝道:“鎮北王乃大魏樑柱,百姓福音!曹休私自作亂,假傳聖意,罪為不赦!”眾女視之,乃當今名女辛憲英侄女辛怡也,素愛舞槍弄棒,曾隨飄萍學藝,時闖入帳中,諸女皆慚愧退避。飄萍道:“英璉相救,大恩不敢言謝。”辛怡道:“兩軍相戰,其勢甚亂,女王雖有蓋世之才,不識霸王之心,此間無所留戀,可速離去。吾已竊得天下戟、玉雪馬,就在帳外。”
飄萍解下隨身項圈,交與辛怡道:“英璉,子烈此計必先有陛下授意,汝違了軍令,不可羈留此處,可持此圈先投中華,吾隨後便到。”辛怡領命,再拜而別。空中雙鵰亦自尋到,飄萍兒翻身上馬,緊執了天下戟,便往前陣趕來。
衝出寨門,策馬行處,登高而望,但見得人喚馬嘶,血灑疆場,中華、魏軍,無不損傷慘重。飄萍心如刀割,縱馬下崗,闖入亂軍之中。諸卒雖然亂殺,畢竟飄萍容光照人,幽香無限,所到之處,諸卒無不退讓,然飄萍一過,又合作一團。數萬大軍相交,飄萍既入戰陣之中,有如滔天巨浪之中一葉小舟,頃刻便被淹沒。
飄萍嘶聲大喊:“住手!住手!”然而鬼哭狼嚎之中,縱然聲嘶力竭,所發之音無一人能聞。飄萍信馬亂闖,急喚魏軍傳令官道:“鳴金!鳴金!”陡然羽箭亂射而到,頗有射向飄萍者,飄萍舞戟格開,羽箭雖眾,終是傷不了她。隱隱似有人叫道:“鎮北王因被父親所拒,神智瘋癲,已非常人,凡有所言,不可理會!”
飄萍渾身一顫,捫心自問:“莫非我真的已瘋?到底是我錯了,還是霸王錯了?”不覺口中吐血,昂起頭來,兩軍亂鬥,無數牙將舞起鋼刀,掃蕩劈砍,血光噴現,頭臂紛飛,大軍混戰,多有傷殘兵士被踐踏於馬蹄之下,慘號之聲此起彼伏,然而當此之境,人人自保尚且不及,又有誰敢分心顧及?世間又有誰不瘋狂?
一柄柄刀透入人體,一隻只箭射入馬身,父皇士卒亂殺父王兵丁,父王將士又何嘗不在屠戮父皇統屬,飄萍只仰天大叫道:“收軍,收軍啦!”悄然下馬,雙膝一屈,跪在場中,聲已衰竭,喉已嘶啞,滿頭秀髮,盡皆披下。諸將環繞圈外,個個滿面血汙,臉色猙獰,只顧砍殺,雖不敢近飄萍之身,卻也無暇分心旁騖。
雙膝已痛,嫩皮破損,飄萍從亂髮之中望去,遙見山林之中,被殺聲驚起一鹿,誤入軍中,東奔西走,見飄萍身周並無軍馬,只往這邊靠來,前蹄方入,早被亂軍刀下,砍作粉碎,熱血噴了飄萍一身。
葉飄零鐵馬已近,衝突過來,鏖戰既久,中華軍大佔上風,眾軍殺性更起,漸陷迷離,只紅了眼,亂砍亂屠,數員小卒已認不得飄萍何人,各舞長矛,往飄萍刺來。但見得四面軍士已無顧忌,見人便殺,逢卒便誅,再不分青紅皂白,屢有兵卒殺到飄萍身側。
飄萍嬌叱一聲,仰天清嘯,如若狼嚎,陡然之間,翻身上馬,將天下戟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