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不著痕跡地看向石小滿,唯一慶幸的便是當時她不在身邊,若是她為此受傷,恐怕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期間他曾問過其中幾人,是誰指使他們這麼做,可惜幾人守口如瓶半個字都不肯透漏。後來實在承受不住痛苦,有一人老老實實地招了,卻說那人只給了他們銀兩,並沒有告知身份。而他們正好與孟寒結怨,再加上他家道中落,自然痛快地接下了這筆交易。
線索就此中斷,他從回來就在調查此事,如今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仍舊沒查清楚。
聽得兩人一番談話,石小滿總算明白孟寒的意思。
她低頭抿茶掩去眼裡的異色,孟寒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他不是不認自己,而是迫不得已嗎?她下意識地覷孟寒一眼,沒想到正好對上他看來的目光,兩人眉眼對視,孟寒挑唇一笑,似乎在說“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石小滿匆匆別開眼,思緒繁雜混亂。
就算是那又如何呢?如若不是被強迫留在這裡,她已經嫁給徐盛為妻了,兩人哪還有見面的機會?
從茶樓出來,石小滿一路沒說話,在坐上馬車前一刻她後退一步,無比鎮靜地說:“孟寒,我要回去。”
孟寒已經踏上馬車,伸手欲扶她上來,聽聞此話微微一愣,旋即冷聲:“不行。”
“憑什麼你說不回我便不回,世間哪有這個道理?你當自己是誰能隨意管我?”她不畏不懼地對上孟寒的眸子,恰巧這裡是鎮上西大街,街角便有供人搭乘的牛車,每人按照五文錢收費。石小滿暗自揣摩了□上似乎帶著荷包,便快他一步頭也不回地往那邊去。
現世報來的真快,孟寒氣得咬牙切齒,只覺得她的話怎麼聽怎麼熟悉。忽然想起這不是當初他醒來時對石小滿說的話麼!這丫頭竟然原封不動地奉還給他了。
孟寒箭步上前將她攔住,“石小滿!”
石小滿沒聽見似的,從旁邊繞過去走快兩步到車伕跟前,眼瞅著兩人已經談起了價錢,孟寒氣得臉都黑了。他一把奪過車伕手裡的藤鞭,凶神惡煞道:“你這牛車多少錢?我買了。”
車伕見這人面容可怕,渾身煞氣,還以為遇到搶劫的,當即嚇得一哆嗦:“五,五兩銀子。”
孟寒從懷裡掏了掏,好在今天出門多備了點銀兩,“拿著,這牛車是我的了。”後面一句自然是說給石小滿聽的,回頭一看石小滿正抿唇不悅地瞪著自己,忽然心情大好,坐在牛車前面挑眉,故意慢悠悠地說給她聽:“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氣人,簡直太氣人。但鎮上又不是隻有這一家供人乘坐的牛車,大不了再找就是。
彷彿聽到她心中所想,另一輛牛車恰巧從此處經過,上面還栽著三兩個人,石小滿一問居然就是回杏村的方向,喜道:“正好我去杏村,師傅順道栽我一起吧,車錢多少一位?”
車伕將將晃了晃手掌還未來得及說話,孟寒見到哪能輕易罷休,一把將石小滿攔腰報過去,摁在自己剛買的牛車上:“咱們自己也有,為何非得要湊別人的熱鬧?我知道方才是我不對,這不是同你道歉了麼,怎麼還跟我鬧脾氣呢?”
他故意把話說得大聲,不止石小滿聽見了,連旁邊牛車上的人也聽的清清楚楚。
“原來是兩口子鬧彆扭呢,這我就管不了了,你們啊自個兒解決吧。”車伕搖了搖頭,為了不耽擱車上人時間,一揚藤鞭繼續前行。
直把氣得石小滿渾身哆嗦,她以前最多以為孟寒驕縱無禮,沒想到他還是這麼的自大狂妄!根本不把人放在眼裡,凡事只順著自己心意,肆意妄為,簡直可惡!
石小滿覺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談談:“孟寒。”
她突如其來的嚴肅讓孟寒不適,但為了維持姿態挑眉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