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發生的事著實太多,雖然都是鐵錚錚的事實,但她總覺恍恍惚惚,像是在做夢,卻想一直是夢。這夜裡出來吹吹風,或許會清醒幾分,不再做夢也不一定。
落鹹站在商祿兒背後,端著盤水晶饅頭,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山上夜裡總是冷的,他只穿件桃紅荷葉邊花衣裳,看起來是水靈可愛,不過這哈欠一帶,立即周身寒顫。
相處這一下午,商祿兒也算吧落鹹的性格給摸清了,就一個小娃兒心性,驕傲叛逆,只是不知為何,如此年紀,正當是在父母膝下承歡的時候,就進了蒼鷹。
想著,她轉過身,盯了落鹹好一陣,才問道:“你怎麼加入蒼鷹的?”
落鹹粉嘟嘟的小臉兒倏地拉長,不悅地開口道:“如果你做主公的興趣就是挖人隱私,那我不能違背命令,只能告訴你!”
商祿兒沒想到他會生氣,楞了半響,隨即笑道:“算我沒說。”
說罷,她又轉過身,繼續欣賞風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又何必去爭著分享呢。
只是時間沒清淨多久,空氣中就傳來一陣輕咳聲,被風聲絞得有些模糊。
這聲音讓商祿兒心臟一緊,側過頭去看,果不其然,城曰單著白衣,裹著夜風,緩緩而來。今夜無月,只從山莊內傳出的微光識人,可就算再怎麼暗淡的光線,似乎都能照亮他那周身的白,只是越顯清冷。
“咳……咳咳咳……”風稍大,吹得他披散的黑髮飛飛揚揚,些許沾染上光暈,些許隱沒黑暗。
黑夜中,只見他捂嘴輕咳,商祿兒心就狠狠地抽了一下,急忙取下小亭上掛著的提燈,小跑到那越顯單薄的身影身邊。
“明明身體不好,該是上次的傷還沒好全吧?這山上夜裡風大露重的,這是出來幹嘛!”商祿兒蹙眉,邊責備邊解下身上的斗篷給城曰披上,再強硬地拉著他走到小亭裡坐下。
城曰呆呆地看著商祿兒一系列動作,才坐下,突然“撲哧”笑出聲。
商祿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笑什麼?”
城曰搖搖頭,認真地看了她好一陣,才伸手將她凌亂的前發撫弄好。
被他冰涼的手指接觸到臉頰的瞬間,商祿兒只覺心頭一熱,下意識退後一步,見城曰的手僵在空中,尷尬地笑了笑。
“祿兒自己來就行了!”
說完,她側過身,埋頭打理著自己的頭髮。城曰倒也不在意,順勢斜靠在身後的柱子上,雙眼迷離地看山下景色。
亭內氣氛一時有些微妙,落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自知無趣,端著手裡的盤子掉頭回了。
商祿兒理得頭髮都順成河了,終是沒忍住,斜了斜眼,小心地瞄著城曰。只見他嘴角掛著淡笑,雖然氣色不佳,卻分外祥和,半合的瞳孔裡映著山下投來的一點光亮,竟似眼淚凝了塊。
商祿兒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祿兒知道蓬萊麼?”城曰像是側面也長了眼睛,知道商祿兒在看他似的,突然轉過頭,幽幽地看著她。
商祿兒搖搖頭,“不知道,有這個地方麼?”
“那是我的故鄉……”城曰淡淡地笑著,卻是滿眼悲傷,彷彿跨越了千年的深沉。
商祿兒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見城曰起身,微笑著把她拉到小亭外的空地上。
“你本來就招眼,這去了武林大會,定更是兇險……”城曰從地上撿起兩根枯枝,遞了根給商祿兒,“拿著,跟著我學,或許關鍵時刻,還能派上用場。”
商祿兒大喜,眼睛睜得老大,“城哥哥這是要教我功夫了?”
用不了多久,她也能像花小凡那樣飛來飛去了!想著,商祿兒禁不住在心理得瑟一把。
城曰豈會不知她在想什麼,他抿著笑,用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