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某個年近半百的女星穿著粉色的少女蓬蓬裙,梳著少女頭,嗲聲嗲氣的回答著記者的提問。季飛俠覺得一陣惡寒。田景君卻看得津津有味,十分認真的說道:“這裙子真好看,明天我也給你買一條。”季飛俠揶揄道:“你買吧,先放著,等我五十的時候再穿。”
田景君呵呵笑著,然後他又認真算著:“等你五十的時候,我也五十多了——但願我能活到時候。”季飛俠輕捶了他一下,不高興的說道:“別說那些喪氣話。”
“你看你,自己這也不信那也不信,我一說點什麼你又不準,雙重標準。”田景君說著颳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說沒關係,因為我的命夠硬。你說就不行。”季飛俠固執的說道。
“什麼硬不硬的,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田景君忍不住又把她往懷裡帶了帶。
“我後來想想,的確夠硬的。我和季飛宇同一天出生,他被當個寶似的,含在嘴裡怕化了,拿在手裡怕曬了。而我,還沒一頭豬受到的待遇好——在農村,豬是他們的大宗財產,而我只是負擔。但是,季飛宇卻三天兩頭生病。我呢,雖然沒人管沒人問,卻從來沒生過病。真是奇了怪了,我從小到大生病的機會很少,即使有幾回,自己挺挺就過去了……”季飛俠突然開啟了話匣子,以輕鬆的語氣說起了她小時候的事。這些事情,有很多,田景君都從別人嘴裡聽說過。農村人就是這樣,他們的記憶非常好,有很多當事人都已忘記的事情,別人卻記得很牢。儘管那時,他還意識到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但當時的心情卻是難以名狀的複雜,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直到後來,他才意識到,那是一種深深的憐惜和心疼。
“以後,我會把你當個寶似的,含在嘴裡,捧在手心裡。讓你化不了,曬不著。”田景君聲音柔得能把人給融化。
“好肉麻。”季飛俠嘻嘻笑著。
“沒事的,慢慢就習慣了。我媽年輕時比你的性子還硬呢,後來都被我爸爸融化了。就像是,百鍊鋼化成繞指柔……”田景君每次一提到自己的父母,就滿眼的笑意和幸福。每每都讓季飛俠羨慕不已。她的成長環境讓她對父母這個詞從心眼裡排斥。和她一起成長起來的女孩大概也很少嚐到健全的親情。田景君的父母讓她看到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父母,能讓疾病纏身的兒子一提逝去多時的他們就滿眼的幸福,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成功。這是不是田景君雖然惡疾纏身,心靈卻仍然健全樂觀的源泉呢?
“你接著講嘛,我不打斷你了。”田景君看季飛俠神思恍惚,急忙回過味來,柔聲催促她。
“不,你講,我的那些事不好玩。我想聽你的。”田景君笑笑,緊緊摟著她,那些痛苦的往事,她竟然只用一個“不好玩”就揭過去了。
“有機會,我帶你去我以前的家看看。我有好久沒回去了。”田景君喟嘆道。
“你的房子不是都賣了嗎?”
“笨蛋,那是我的家,我怎麼可能賣了,賣的是別地的房子。那個地方,我本來是留著用來等待大限到來的地方——”
“啊,你怎麼又掐我!”田景君誇張的大叫著。
“我給你說過了,不準說這些,你偏不聽。”季飛俠一陣河東獅喉。
第四十七章 情若動時
兩人像兩個天真無邪的孩童一樣,在寬大的床上笑鬧著、翻滾著。依偎在一起,擠得密不透風。季飛俠顧忌他的身體總在差不多的時候適可而止。
“到明年的夏天我就可以了——”田景君喘著氣,意味深長的呢喃道。
“你就可以怎麼了?”季飛俠明知故問,語調裡帶著輕不可聞的輕笑聲。
“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田景君的聲音如同陳釀的果酒一樣動聽。
“流氓、下流。”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