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滿足了。
而懷疑主義者到此便感到自己像是走進了兩個世界,一個是宗教世界,一個是科學世界。宗教世界的尺度包含了一切,而科學世界的尺度總體來講還是隻限於人的尺度,至此,我們只能依靠自己的偏好來判斷這兩個回答哪一個更令人滿意。
我作為一名懷疑主義者,多半會選擇科學世界,因為那裡的回答更符合我現在作為一個人的偏好,它更具體更豐富,而佛教世界的回答則顯得有點彆扭,因為這根本不是答案,而是你談論事物的前提,甚至是談論哲學事物的前提——當我說到某一件具體的事物,其中隱含著一個信念,那就是認為這個事物有一種我們關注的意義,即,我們的偏好,我們不考慮無主體的情況,因為我們不知道那時會發生什麼——既無主體,哪裡來的偏好呢?
佛
“佛”一個非常閃爍的概念,它能摻和進任何事情,又與那件事毫無關係,它是一個絕對的超然的概念,沒有偏好的情況,只發生在“佛”身上,其實說佛是慈悲的也相當於什麼都沒說,因為慈悲是一種偏好,它也是空性的。
在“了義”基礎上,我們根本無法談論事情(因為談論即是偏好),而“了義”就是絕對的客觀,也就是絕對的沒問題與沒意見,因為人類的語言是在“不了義”的基礎上展開的,這裡面有一個邏輯上的悖論,當我們說“佛”時,通常代表有“佛”這麼一個事物,而在佛教的教義中,“佛”代表不代表一個主體卻是一個問題。
我認為“佛”是我們討論事物時的一個“多餘”或有點搞怪的概念,當一個人類個體對著別人說“佛說”的時候,他便把自己置於“了義”的情況,他(她)不僅道德正確,而且什麼都正確,但這是荒謬的。因為這個說“佛說”的人,並不是佛,而是一個人類個體,他說出的完全是偏好而不是其他,即使是佛陀本人在成道後,當他作為一個人類在發生行為時,只要是他表現出某種趨向,他便不是佛,他一說話,即是在說一種偏好,佛陀本人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在涅槃前說“我什麼也沒有說”——不巧的是,這仍是一個悖論的說法,因為他確實在說話。
。 想看書來
了義與不了義與悖論
無數研究佛教的人,陷入到佛教的悖論中而不明所以,那些說“佛法深如海”的人,大概也是被佛教悖論搞得有點混亂,那些自以為正確的人我們就不說他們了,他們全是“大明白人兒”,只是我們多半對他們的明白沒什麼興趣——不過,情況也並沒有那麼悲觀,人們總會在“了義”的情況下契入空性,成聖成佛,而在“不了義”情況下談論成佛的方法。
在道德上,“不了義”的佛法鼓勵人們在人世間積極向善,慈悲為懷,它的終極很自然地指向眾生平等無礙,不過平等無礙以後我還要乾點什麼,佛法就沒什麼可說的了——這是佛教的一個很自然的結果,當你持空性見時,你便沒有偏好了,所有的意義都是偏好,你當然不能為任何偏好而行動,但你又不能不行動,所以你只能“如如不動”,記住,這還是一個悖論,如如不動,既不是動,也不是不動,即不是有意義,又不是無意義,即是又不是,怎麼說呢——當了義時,甚至連道德上的偏好都消失了,道德只是指向成佛的路,而並不是真正的道——真正的道在哪裡呢?它在見地中與禪定時得以實現——這便是東方神秘,一種別人無法見證而只能自己證得的神秘體驗。就連這體驗也是無法形容的,因它是一種悖論式的體驗,體驗這種體驗的是一個主體,卻得到無主體的體驗——它是絕對的無相或實相。
呵呵,每當這時,有人便會問,你怎麼知道的?或問,“你”怎麼會得到“沒有你”的體驗?
答案是:呵呵,不了義吧——成佛了你就知道了,現在你只是一個凡夫,有關那些超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