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小希睜開眼的時候天還是微亮。她翻了個身,側臥在床上看著身邊正熟睡的人兒。
路非明的胸脯正在一前一後有秩序地起伏,眼睫毛靜靜地躺在緊閉的雙眼前,嘴唇從昨晚極度豔紅恢復了以往的顏色。細看,他的手臂上還留有昨晚夏小希的齒印。
這個齒印,大概是夏小希最後在路非明身上留下唯一的痕跡。
夏小希伸出手想觸碰一下路非明的臉,可到半路停頓了一會又收回了手。還是不要弄醒他,讓他多睡一會。自己輕輕離開,會比當面和他解釋比較好。因為她怕,看到他悲傷的神情會軟下心,她好不容易才割捨掉。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迅速地換好了衣服以後,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和她同床共眠了七年的男人,堅決地離開了房間。她來到一樓的雜物房,拉出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經過飯桌的時候,把一封信和離婚協議書放到了花瓶底下壓著。
面對著路非明,夏小希根本無法把離婚這個詞彙說出來,最後只能以最原始的書信方式。
她想,他會懂得,他也會放她走。
這個她想去愛卻無法保護的男人,直到最後她都只能抱著歉意離開了。只希望她離開之後,他真的能如他答應的一樣,好好照顧自己。
即使她不再在他的身邊。
當夏小希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走出房子柵欄外時,意外地發現門口停著一輛紅色的法拉利。不用去看車牌,她也清楚知道這輛車的主人。四百多萬的車,在C市能擁有的人很少,而且還是這個如此顯眼張揚的顏色。
“醒得真早。”一個有點倦意又慵懶的聲音從只開了一絲縫隙的車窗裡傳出,接著夏小希看到藍暖冬從車裡走出。
今天的藍暖冬只穿了普通的白襯衫和休閒褲,腳上也只是運動鞋。這個樣子,和還是明星的他簡直是兩個版本,不帶一點修飾,讓人覺得格外舒心。
現在還是早上的六點三十分,夏小希實在想不出藍暖冬這麼早來到這裡的原因。這個鍾數,難道他是很早就來這裡等候了?
藍暖冬似乎看出夏小希的疑惑,緩緩開口,“我是來接我的未婚妻的,夏小姐。”
藍暖冬的未婚妻。這樣的名稱,還真奇怪。路非明還沒有簽字離婚,而藍暖冬卻就已經這樣定義了。不過事實上,卻也是這樣。
只是以這樣的形式回到藍暖冬的身邊,這是夏小希一輩子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這麼早就來接我,真麻煩你了。”
藍暖冬聽不出這樣的話語有任何的感情,他笑笑,走到夏小希的身邊拉起她的行李箱。
“走吧,我的未婚妻。”
四十八、簽字離婚
路非明是被輕微的關門聲給吵醒的。
他皺了皺眉,反射條件般地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把手伸向身旁的位置。原以為會碰到熟悉的身軀,結果卻是空無一物,被窩有點冰涼的感覺。
他掀開身上的被子,環視著房間,似乎沒有夏小希的身影。於是他扶著額頭往樓下走去,也許她是去做早餐了說不定。
家裡是異常的安靜,就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每個地方都收拾得乾乾淨淨。路非明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是一種說不上的擔憂感。
他的擔憂是正確的。當他來到廚房的時候,發現飯桌上的花瓶下面壓著一封信,再拿著另一張白紙細看,他愣在原地瞳孔無限地在放大,拿著紙張的手也抑不住地在顫抖。
那是,離婚協議書。
這是什麼情況,夏小希留下一張已經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就離開了?路非明急忙把信件開啟,上面卻只寫著一句簡短的話語:
對不起,非明,你簽字吧。
這樣短短的幾個字,是路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