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都不會好過了。”
“你感受不到他們對你真心的疼愛嗎?”
“我懂,可是要我貪圖那份疼愛出賣自己的良心,我……”
“誰讓你出賣良心?父親疼女兒、女兒崇愛父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她傾全力說服。
“可是他不愛我母親……”她噘起嘴。
“所以你也不可以愛他?固執!”伯墉的聲音插了進來。
織昀抬頭,望上他一臉春風笑意,他拍拍手上的輪椅對楊庭君說:“君姨早!”
“早!你今天不是輪休,怎麼又回到醫院來了?”
“我啊!天生勞碌命閒不下來。君姨你今天不是要請假?”
“對,我要到臺中幫我父親過壽,晚上怕趕不回來,我託了陳姐來幫你洗澡。”
“我可以自己來。”織昀忙道。
“別逞強!明天我就回來了,千萬要記得吃藥,三餐要準時吃……”她嘮嘮叨叨地叮嚀道。
“放心。有我在,你快去趕火車吧!”伯墉直把她往門外推。
“好、好別推我,唉!真快,都要過九十大壽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活到這個歲數,人生無常……”她咕噥著走出門外,引得伯墉和織昀相識而笑。
伯墉轉過頭對她說:“走吧!我推你出去走走。”
出去?真的嗎?她愉快地深吸口氣,突然好想念窗外的新鮮空氣。“你吃過早餐了嗎?”
“沒有。”他摸摸肚皮誠實作答。
“君姨帶一鍋鹹粥,一起吃吧!”
“好!”伯墉拿碗盛滿一碗遞給她。剩下的他捧著鍋子吃起來。“太棒了,這是玫杏姨最拿手的鮑魚粥,我太有口福了,早起的鳥兒果然有蟲吃。”
又是她?她怎能領受她那麼多的盛情,織昀對著滿滿的稀飯發愣。
他三兩下把鍋裡的粥解決,湊近她的碗,誇張地舔舔唇“真的很好吃,你不快一點,我就要動手搶了。”他溫熱的氣息染紅了他的臉。
“不給你!”她難得調皮。
“是嗎?我又不等你給,我要動手搶。”他張口就碗硬是搶下一口。
織昀朝他吐吐舌頭,快速地把稀飯吃光。
“那麼餓?看來我明天得請玫杏姨煮一大鍋,才夠填飽你的胃。”他似笑非笑的瞧著她。
發現中計,她別過身不理會他。
“生氣了?好!我自動消失讓你消氣。”他轉身往外,在門關上剎那間,織昀急得忙出聲喚人。
“賀伯墉你回來!”
“氣消了?那麼快,不會吧!”
她扁扁嘴,第一次體會到身為殘障者的不平衡。
“你說要帶我出去走走,除非你身上的肥肉都食言得來的,否則你不可以言而無信。”
“肥肉?居然汙辱我這一身肌肉,你說,我身上哪有肥油?”他拉高袖子,露出手臂上方的肌肉。
“挖掉那些為數稀少的肌肉,剩下的全都是肥油。”
“亂說!挖掉‘雞肉',剩下的還有’牛肉'、‘羊肉'、’魚肉'就是沒有肥肉。”
“那麼好用,下回七月普渡把你抓起來往供桌一擺,‘牲畜祭品'就齊全了。”
“沒錯,再把你往瓶裡一插,各色鮮花也有啦,就是少了幾樣素果,還得跑趟菜市場。”他拐個彎讚美她。
他的讚美她聽懂了,直覺地垂下紅撲撲的臉。
“臉紅了?需不需要打一針降血壓劑?”
“我才不要打針。”織昀猛揮手,這陣子她打針打怕了。
“若是等你血壓自動降下來,天就黑了,那……我不等你,直接把你這顆紅蘋果拿到大街上叫賣。”他一面說、一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