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的兩份飯菜,其中一盤,總要原封不動地拿回去。南司奕一開始沒有理會蘇青,以為她堅持不了兩頓,結果兩日過去了,蘇青當真粒米未沾。她不吃,南司奕就想著用蘇安威脅她,誰想她竟說出這般狠話——
“你再逼我,我就先親手掐死安安,再撞牆自盡。”
……
這已經是第三日,看來南司奕也拿蘇青沒辦法,來硬的不行,便只能找來說客。蘇青本來是打算堅持抗爭到底,任他南司奕派誰來都沒用,可當她認出送飯的人之後,有些動搖了。
雲裳揭下了面紗,以至於蘇青沒能一眼把她認出來。將飯菜擱桌上,雲裳開口第一句話不是讓蘇青吃飯,而是……
“我知道你生我氣,是我對不住你。”
“你知道就好”——蘇青在心裡暗暗念道,在雲裳面前,自己就自然而然轉變成妹妹的角色,即使在這般敵對的境況,蘇青也控制不住鬧鬧小孩子脾氣。
“你可知我是誰?”
“你當我餓傻了啊?你是雲裳姐啊,我還沒餓到頭暈眼花的地步。”只不過是前胸貼後背,連撓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已。
“我是煙雨。”
“哦,我是濛濛。”蘇青伸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滿嘴苦澀令她的五官不爽地皺成一團。耳邊風吹過了,蘇青如夢初醒一般睜大眼睛,方才,她的大腦似乎差點過濾了一個重要資訊。
“你說你是誰?”
“煙雨。”
淡藍與深藍之間,隱隱變幻,蘇青只覺股股陰風吹來,涼颼颼的,吹得頭皮發麻。現在看這雙奇異的眼睛,怎麼看怎麼詭異——難不成,真是鬼魂!?
蘇青不禁打了個哆嗦,想咽口唾沫,卻發現口乾舌燥,只嚥下一口熱氣。“安安,過來。”小聲將蘇安招過來挨著,蘇青將他護在自己懷裡,雙眼直直盯著煙雨,目光流露一絲敵意。
煙雨本對蘇青這反應覺著莫名其妙,隨後才明白過來,抿嘴一笑道:“你別怕,我不是鬼,三年前,我並沒有死。”
“什麼……意思?”蘇青松開蘇安,微微直起身子,彷彿對煙雨這番話,來了興趣。
“司奕本不是這般怨念深重之人,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皆是因我而起……”
……
煙雨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蘇青躺在床上發呆,對於煙雨和南司奕的往事耿耿於懷,或許,因為南司奕也是白墨,自己才會如此上心麼?
在煙雨的回憶裡,那是極其痛苦,又無比幸福的過去。三年前煙雨身負重傷,本是無力迴天。不知為何,雖然煙雨已是奄奄一息,但總保留著最後一口氣,遲遲沒有落下。南司奕不願意放棄任何一絲希望,帶煙雨回到南國尋遍名醫,可還是沒能救醒她。就在南司奕瀕臨絕望的邊緣,以為煙雨會永遠沉睡下去之時,她卻奇蹟般地睜開了眼睛。只是……眸子變成了藍色。
不同尋常,藍光妖異,漸漸流言蜚語四起,豈料恰逢南國一城鎮爆發瘟疫,甚有惡意栽贓汙衊之人,將煙雨視為妖孽,乃天降禍害。南司奕卻不顧這些惡言惡語,執意要立煙雨為皇子妃。這話被大皇子聽了去,添油加醋後再呈給皇帝,皇帝盛怒,下旨將煙雨打入天牢,剜去雙目後,在街市口執行火焚。南司奕找到大皇子,與之達成交易,大皇子助他救出煙雨,他便以“遊歷天下”為由請旨離開南國,永不再回來。
於是,犧牲一名丫鬟,換回了心愛之人,南司奕帶著煙雨再次來到邢國,開始謀劃他的復仇——對孤城,更對他的兄長。
照煙雨所言,雖然大皇子表面上放過他們,實則三年來一直暗中派人刺殺南司奕。如此說來,蘇青也就清楚了那日襲擊白墨的黑衣人是何由來。
……
煙雨離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