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分辨蘇青的話是真是假,但巖月也不敢再妄言。因為巖月明白自己此時沒有資本選擇相信或不相信,她知道自己敵不過蘇青。關鍵是孤喻景還在這裡,她不能輕舉妄動,不得不承認她們娘倆兒的命都握在蘇青手裡。生或死,全在蘇青一念之間。“萬一她是真的有意放我們一馬呢?還是別惹惱了她”——巖月心裡是這樣打算的,便將舉劍的手收了回來。
“你已經做出選擇了,不是麼?既然選擇了自由,我又怎會攔你?走罷,走得越遠越好,讓你兒子遠離這些年來你所經歷的……”語畢,蘇青轉身往旁邊退了幾步,像是在示意巖月給她讓了一條道路出來。
蘇青此言此舉,卻使巖月倍感震驚,一時間好似有千言萬語湧上心頭,但只問出一句話——
“你早就料到了?你如何做到的?”
唇角揚起一絲寬慰,蘇青微微笑道:“因為我沒有將你看作巖月。”
“這是何意?”
“你在我眼裡,是一個母親。”
“母親……原來如此……”巖月低頭看了看孤喻景,眼角流露一絲幸福,“景兒是我的弱點,也是我的支柱。但有了支柱的我於公子而言,便是威脅。我說得對麼?”
“對或不對,不是已然明瞭了麼?”
巖月牽起孤喻景,朝蘇青淺淺點了下頭,便匆匆離去……
漸漸遠去時,孤喻景還不忘時而回頭望——他眼裡的神仙姐姐。蘇青便一直保持著笑容,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冷風中,才輕聲留下一句話,於血色下回蕩——
“就算沒有孤喻景,你對他也是威脅。”
☆、第一百六十八章 塵逝
一步一步踏過,心上霜白,越接近,便越刺痛。此刻腦海中回憶正燃燒,燒過成殘骸,漸漸消失……
狂風中他身姿挺拔,如高聳入雲的青山,巍然不動,只剩長袍咆哮著,瘋狂著想要追逐風而去。
劍滴血,一點一點,彙整合泊,彷彿天上掉下一塊血玉,與深紅相映,惹哭了風。執劍之手僵硬一般,紋絲不動。
她悄然而至,誰都未曾注意到。直到那一瞬間,感受到她掌心的溫熱……劍脫落,與冰涼的地面碰撞發出尖銳的聲響——落下了罪孽,了結了恩怨。
“孤城,讓我與他最後說幾句話,好麼?”
“無需問我,你想如何,便如何。”輕握上蘇青的手,眸子散發著點點微光,他好似在說——很安心。
唇角微彎,漾起了一池青花……
……
蘇青轉身朝著南司奕,順著點點鮮紅,緩步而去。不長的一段路,她卻走了很久很久。到南司奕面前一剎那,卻剛好伸手接住了倒下的,他柔軟的身子,不知是巧合,還是他的堅持。
蘇青順勢跪下,任由南司奕無力地靠在自己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背,使之能勉強立起來。可他微弱的呼吸,彷彿隨時都將消散於耳鬢……
“你可知你為何會敗?”
南司奕苦笑兩聲,又靜默,半晌才道:“是我看錯了人,用人不善。”
“你還是不明白……唉……”蘇青仰天長嘆一聲,希望能困住眼眶中溼潤的東西。南司奕背上,還殘留著一絲溫熱的血正侵染她指間。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管是不是巖月,換做別人,你一樣是今日這般下場。基於人的感情而作出的謀劃,從一開始便註定失敗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就無法明白呢?為何總是要這麼做呢?”
“或許罷……正如你所言,我是一個偏執的人啊……”
“你可知你這樣有何後果?”
“不就是一死麼?”
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絲絲酸楚,淚水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