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立在那兒,一臉的莫名其妙。回頭朝白墨一歪嘴,似在問“咋了?”,白墨卻對著蘇安揚了揚下巴,而後便微笑著向他們走來。
多瞧幾眼白墨那飽含深意的嘴角,蘇青頓悟,握拳輕輕敲了兩下蘇安的腦袋,感嘆道:“噢~可以啊你!這麼大點兒,就有本事讓人家小姑娘犯花痴啊!不錯不錯,不愧是你孃的兒子啊!”
蘇青陶醉在身為人母的驕傲中,絲毫沒發現自己的話哪裡有問題,自然也不理解白墨的笑點在哪裡。不過她並不在意,現在最吸引她的,是眼前這個“正兒八經”的假一賠十的絕對古代正品——天燈!
隨便找家店鋪借了筆墨,照白墨所言,蘇青在天燈上,下了一個願望。
目光落在千星上,思緒隨著燈火漸漸飄遠,直到溫柔入耳——
“你把這世間,看得太過危險。”
數不清的天燈裡,蘇青已經找不到自己那盞,更看不見上面那個唯一的“安”字。乾脆看向白墨,認真應道:“你不明白,出現在這裡的我,對我自己來說就是最大的危險。就好像隨身捆著一圈炸藥,隨時可能玩完兒,我能不求平安嗎?”
當然,蘇青知道這麼說一通不明不白的,白墨肯定聽不懂,不過她也沒打算讓他明白什麼,若是聽懂了,那還得了?
沒等白墨於迷茫中作出反應,蘇青又繼續道:“以前孤身一人,怎麼都行,現在有了兒子,可不能再隨便作出任何決定了,我得對他負責。”摸上蘇安圓圓的腦袋,蘇此刻的蘇青目帶慈,笑含愛,給人看了去,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光輝……果真是女人天性如此?
可白墨聽了“孤身一人”這話,卻蹙起眉頭,半信半疑地問道:“難道你……沒有家人,朋友?”
“啊?”蘇青立馬意識到自己一時忘我地說漏了嘴,懊惱不已,暗罵道:叫你作!叫你作!真是自“作”自受……果然自己不適合抒情這東西,通常她做這種事,代價都是伴隨著智商的直線下降。
“誒!?你看那是什麼?”不過轉移話題這招,百試不厭。
只見對面河畔,一群人圍著一根木樁,好不熱鬧。細看,木樁高三丈有餘,頂上掛一大紅花,靠河一面木梯架之。梯上正有兩人拉扯攀爬,一陣起鬨聲後,“咚”一聲悶響,水花四濺,又引得岸上一陣鬨笑。
聽不清吆喝,蘇青打算到對面去湊湊熱鬧,卻突然感到肩膀被人一拍,回頭卻是白墨,手中摺扇指著一個方向。
看過去,橋頭有一人,正用黑布給四五個人蒙上眼睛……還沒看明白是怎麼個意思,便聽見白墨的聲音,蘇青習慣性地豎起耳朵——
“我剛打聽到,那大紅花裡有一枚上好美玉,到那邊蒙上眼睛,過橋去搶,誰搶到,便歸誰所有。”
蘇青若有所思地“哦~”了好長一聲,立馬邁開步子,不料又給白墨攔了下來。“你若想要,我替你取來便是。”語畢,白墨徑直走向橋頭……
蘇青倒不是非要奪那什麼玉,只是想玩玩兒看。於是,待白墨蒙好眼睛上橋後,蘇青架起蘇安往前邊兒一放,指著白墨的背影道:“安安,看見沒?跟著過去,待在人多那地方,娘一會兒就來。”
瞧著蘇安似懂非懂,有些猶豫,卻終是一步三回頭地跟了上去。
“嘿,也給我綁一個。”蘇青幾步上前,興致勃勃地咧嘴笑道。還嫌人家太磨嘰,乾脆一把拿過黑布,自己兩三下給蒙上了,緊接著輕輕一躍……
河上宛如眾花捧青蓮,裙袂沾水月,燈火中一抹清影掠過……轉瞬,蘇青已立於木梯最後幾階。
估摸著距離差不多,一出手便抓住大紅花,勝券在握……然用力一扯,大紅花竟紋絲不動!
眉頭微蹙,蘇青心裡也猜到一二——看來是碰著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