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嚴肅的神情,無故就覺得這樣可以達到更好的效果。
十分鐘後男孩和腰帶糾纏著走出屏風,“不行,我弄不懂這個……”他有些自責,臉頰因緊張而蒼白,滿頭汗水,髮絲溼漉漉貼著脖子。卻始終拒絕女僕的幫助。
“那就不要管它。”鄧布利多隨和地說。於是男孩把腰帶隨便繫了一下,長長的拖曳在地,他光著腳從他們面前走過時沒整理好的下襬間偶爾露出小腿。
“還有摺扇……”斯拉格霍恩強迫自己忽略不合風俗禮節之處,但這一點他必須堅持,“摺扇是必須的。”
鄧布利多瞥了他一眼,取過摺扇遞給波特,“好吧,完全依照你們的審美。”
不,根本完全不。斯拉格霍恩在心裡尖叫。這亂七八糟不規範的著裝和少年模特該怎麼向上級交代,不久前倫敦畫展一幅少年光著身體掛在櫻花樹枝上的畫剛收穫了一大把眼珠子,岌岌可危的世界不需要更多的衝擊了。
“開始吧,哈利。”鄧布利多已經來到了畫架前。
波特站在靜物臺上,“什麼樣的姿勢,先生?”他問,“我認為你想要的不是站姿。”
“是的,”鄧布利多再次用那種一切都可商榷的語氣,十分尊重地說,“我需要你跪下來。”
男孩沒有任何異議,踢開衣襬跪坐到自己的小腿上。這是一個完全順從的姿態,可他的脊椎又顯出不可折服的趨勢,他抬眼看了看鄧布利多,斯拉格霍恩不能理解在這種對視裡他們究竟交換了什麼暗號一樣的資訊,隨後男孩俯下身去,腰越彎越低,腰帶自然鬆脫,衣襟在腿側散亂鋪開而後領向背部滑落,露出纖細頸肩。似是為了固定繼續下滑的布料,他右手握住左肩,手指用力到陷入面板,左手伸出,寬大袖口鋪在身前,展開竹骨折扇按在地上向前推去,柔軟腰部繼續彎折,直到低伏的下顎幾乎觸及膝蓋。
藝伎瀕死的姿態。哀豔無助中將摺扇按在地上的手臂卻顯出淒厲又抑制著的怒火。
你可以讓我屈服可以殺死我但我將震怒空氣使你窒息,永遠別想玷汙我的靈魂——這樣的一幅畫,用炭條輕柔勾出輪廓後快速刷色,顏料厚重,色調輕盈。斯拉格霍恩是帶著必死的心情將它拿去交差的。“不不不,不是鄧布利多不願意為您效勞,”他本已想好為老同事開脫的藉口,“是那個不知好歹的模特,是那個男孩不情願,他不情願可他不情願的姿勢也讓人想描繪下來。”
幸運的是,收下這幅畫的人只注意到了在彼時常見的構圖中相當獨特的俯視視角和最具東瀛風情的,藝伎悽美勾魂的頸項。
那件和服究竟是什麼紋樣,居然連斯拉格霍恩都記不得了。
“兩個小時,”斯拉格霍恩咂嘴,“我從沒見過有人能畫得這麼快。而波特也兩個小時紋絲不動,那種姿勢非常不舒服,但他連衣褶子都沒變化過。因為覺得對模特的忍耐力要求太高所以畫得很快是嗎,我這麼問阿不思,希望緣由是這樣的,你應該明白這種想把天才向凡人拉近一點的心情。”
裡德爾直直地盯著他,“我不認為會是這樣。”
“對,”斯拉格霍恩嘆息著說,“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我,說他沒意識到那種姿勢不舒服——是啊,完成後他走遠了一些審視自己的作品,甚至沒注意到那男孩腿軟得差點站不起來——他說話時的神情就像大夢初醒一樣。太可怕了,湯姆,這種作畫狀態,你能理解我說的吧,既然你遇到過那種真正的繆斯。”
“完全的忘我?”
“化學反應上來說,類似於最瘋狂的戀愛。”
聽到這話,裡德爾猛地站起身,憤怒到泛紅的眼睛眯起,盯著滿臉無辜的斯拉格霍恩像蛇盯著老鼠。
“我還有事,告辭了。”他擱下這句,把錢扔給了酒保。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