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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拒絕使用經驗記憶作畫——抽象、扭曲、沒有環境色甚至沒有形體的事物,摒棄了最簡單有效的交流方式,因此難以被理解,我無意於評價畫派優劣高低,本就沒有高低貴賤,只是你們需要知道越是超越認知越是難以被理解和認同的原因,並不在於別人懶得費心理解,而是作者首先篩選了觀眾。不要總對別人心懷怨懟,看看你自己的選擇。

那個男人當時還算年輕,頭髮還是褐紅色,蓄著羅馬式絡腮鬍子,身材高大,也像個酷寒地帶物種,並不刻意,並沒意識到自己帶有過度冷靜的磁場,比起感性的畫家,更像個理性的哲學家。

他繞著靜物臺走動,面向他的學生,把畫筆倒著拿,邊說邊用筆桿指點靜物。每次授課都像在談人生,每句話都像在指責裡德爾。裡德爾是把沒有被環境色渲染的不能融入團體的刀子,裡德爾自己知道,這怨不得別人。

鄧布利多開始和學生一起畫玻璃瓶。那支玻璃瓶本來是空的,擱在鋪有亞麻布細細高高的方形木桌上,和波特的描述極度相似,然後有多事的女學生跑去禁林邊摘了野花來,嬉鬧爭搶著插到花瓶裡。最終結果是一支根莖長的能抵達瓶底的向日葵為主調,幾朵野雛菊漂在水面上,未用到的野花用花莖捆成束,放在桌邊。

大面積鋪色的末尾,向日葵的頭沉重地傾倒,帶落了岌岌可危的玻璃瓶,玻璃破碎聲和驚呼聲裡鄧布利多輕鬆地說,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然後他憑著記憶畫完。藍灰背景前頭重腳輕不安穩的灰黃、灰綠和灰白,顏色溫和衝撞,玻璃脆弱剔透又堅硬,不久,這張畫因為良好的裝飾效果被什麼人買去裝飾書房,並毀於一場大火。

而那一年,波特甚至還沒有出生。

“你在哪裡看過或聽過這樣的瓶子,這樣的靜物組?”裡德爾問。波特略顯疑惑,回答說沒有。

“不能破解的事太多了,你不會相信的,我見過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裡德爾停頓片刻,“能破解的是,高空,頭重腳輕,你有隨時會摔落、破碎的恐懼感,沒有色彩,透明,你認為你的主人冷酷無情,看透人心,可內心深處你明白他其實把你保護得很好,他把你放得高高的,在你身下鋪著潔淨的亞麻,給你注入氧氣與元素豐富充足的湖水,可是他沒有給你,從沒有過。”

他凝視波特,不耐煩地希望對方可以輕易明白他的意思,但那雙綠眼睛裡一味排斥的愚蠢情緒越發濃重。

“什麼?”

“鮮花,我親愛的管家。”裡德爾發覺自己的不耐煩其實是臨近真相的迫切,他滿意微笑,“雄性對雌性示愛的信物,任何雄性,無論人類還是動物,都知道怎麼利用它。它是最自然最原始的戒指,孔雀尾羽。他從沒有給你,而你為此感到空虛。”

“真不幸,”波特把納吉尼的腦袋從臉旁推開,“你想多了。”

“是你想得少了,沒大腦先生。”

“原來我這麼空虛我自己從來不知道,你卻比我更清楚?”波特越發厭煩了,離開椅子,“我是個男人,裡德爾,我不喜歡鮮花,就算是個花瓶,我也沒有給自己塞滿鮮花的需要,那些女人才感興趣的東西我——”

他走到廚房門口而裡德爾也站起來,攔住了他,“因為是女人才感興趣的,所以你排斥,你給自己下達命令要排斥,”裡德爾語氣鋒利迅速,“因為你已經被你的神改寫了構造,因為他是男性所以自然力量驅使你為適應他而變化,可惜你並非可以自發變性雌雄同體的低等動物,能逐漸變化的只有心理,你察覺到自己的性別認知發生了混亂,開始恐懼,排斥女性會喜歡的東西,暗示自己——我是個男人,不折不扣。你有沒有聽說過,雌伏。去掉貶義,它是自然的。”

他呼吸的間隙,空氣中似乎有繃至極限後破裂的血腥味,昏暗裡嗅覺異常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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