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時就在演武院廚房裡幫忙做事,識字是伙伕教的,數字教完之後伙伕肚子裡就沒了存貨。至於劍法,得益於他經常去藏書樓送花生。
所以他甚至不確定,牛到底是不是也吃肉也吃草。
“是”
談清歌應了一聲。
“很稀少”
撲虎見談清歌的視線一直在老黃牛身上,笑了笑道:“這個老畜生太老了些,總是偷懶不願走路,可它偏偏嘴饞的很,所以挑著一塊肉在它眼前晃,它總是想吃到肉,於是就能一個勁兒的往前走。”
“牛……吃肉?”
談清歌問。
自從他懂事開始,就是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伙伕養著他,但伙伕從來沒有讓他叫過爹,從小就告訴他,他是大街上撿來的孩子。而他又是個很內向的性子,從小到大除了在廚房幫忙就是去藏書樓送花生,大部分時間就在後山自己坐著,說他與世隔絕也差不了許多。演武院的學員走了一屆又一屆,可見過他的人也沒幾個。
所以,他問牛是不是吃肉的時候,沒有絲毫做作。
“一般不吃。”
撲虎拍了拍老黃牛的脖子,稍有些得意道:“這畜生除外,自它還小我也還小時就喂他吃肉,養的嘴刁了,一口草不肯吃。也不喝水,只喝酒。”
“倒是神奇”
談清歌附和了一聲。
“我想問你個問題。”
撲虎看著談清歌:“為什麼老院長是選了你在門外等著我們?”
談清歌顯然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老院長提劍南下之前將我找了來,告訴我就在門外等著,他說什麼時候出來人就引領著去太極宮。旁的話多一句也沒說,然後就走了。我問他您去哪兒,他說南邊會朋友,我從不曾見他出過演武院,甚至很少出藏書樓,還以為他沒有朋友。”
“誰都會有朋友。”
撲虎摩挲著老黃牛的脊背:“這就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是一頭牛?”
“牛比人好。”
撲虎微微停頓了一下:“人會算計你,牛會算計你嗎?”
談清歌愣住,然後點了點頭:“這句話沒錯,牛隻能被你算計。”
撲虎笑了笑:“正因為你是在門外等我們的人,所以我才不殺你。小皇帝派了你來,無非是想拉攏那個叫方解的人罷了。因為你和老院長有些關係,而方解和老院長也有些關係。若是羅蔚然還在長安城裡,應該輪不到你出來吧。至於把紅袖招的人送出去,無非是拉攏方解的手段也是威脅方解的手段罷了。”
“你知道的很多。”
談清歌道。
撲虎嗯了一聲:“既然出來了,自然要多瞭解一些,大將軍說過,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準備好,這世間沒有恆久的好運氣,成功多來自準備。我喜歡讀書,只要是有字的東西就能讀下去,所以大內侍衛處裡那些檔案我已經看的差不多了,都是些有意思的事。”
他看著談清歌:“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出來?怎麼出來的?”
“不知道”
談清歌回答。
“你是個君子。”
撲虎對談清歌這個人下了結論:“一個心地很單純的君子。”
“君子?”
談清歌搖了搖頭:“伙伕說,這個世界上最倒黴的就是君子,所以在很多年前君子就都死絕了,只剩下一群小人。”
撲虎不置可否,他沉默了一會兒問談清歌:“你可想知道我們為什麼出來?”
“不”
談清歌再次搖頭:“不想”
“為什麼?”
“因為和我無關。”
他看了看那些冰冷的鐵甲武士,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