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的佈置並不是沒有破綻,只是看起來的合理讓蒙元人沒有去深思,比如登船的時候蒙元狼騎兵和戰馬是分開上船的,作為一個貪心的人方解才不會捨得讓那十幾萬匹戰馬一同沉入江中。
面無表情的蒙哥坐在椅子上,雙手還被綁著。
巡視過之後回到大營裡的方解撩開簾子走進來,掃了蒙哥一眼。這座大帳在不久之前還是蒙哥的,這座大營在不久之前還是蒙元的。隔壁帳篷裡傳出來的哀嚎聲很清楚的傳進來,蒙哥卻好像什麼都聽不到。
“旁邊的帳篷裡,在拷問你的親衛。”
方解在蒙哥對面坐下來後說了一句,蒙哥抬起頭雙眼渙散無神的和方解對視了一眼後又垂下頭,如同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一樣,身上竟是散發這一種死氣沉沉。
“我不認為你會那麼心甘情願的跟我去東疆殺敵,我也不認為你下令士兵上船到了河對岸之後還會老老實實的。我記得在演武院上課的時候,有一堂課是院長周半川親自講授,當時說到如何讓自己的敵人上當,周院長只用了四個字有利可圖。”
方解緩緩道:“這四個字是金玉良言,只有讓敵人覺得有利可圖才會順著自己的思路去走。”
蒙哥沉默了好一會兒,再次抬起頭看向方解:“我聽聞漢人之間有個傳言,一個人身上揹著的人命太多會遭到天譴折壽,你殺了這麼多人,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真幼稚啊。”
方解感慨道:“一位雄心壯志的帝王現在將報仇的希望寄託在天譴上,真是夠悲涼的。如果說以前我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那麼現在的我在某些時候真的會覺得天空中有神明看著世間發生的一切。但它是無情的,所以不會在意誰殺的人多。更何況折壽這種事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麼可怕的又不是沒折過。”
他指了指外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的親衛是扛不住驍騎校拷問的。我知道你肯定做了安排,你這近二十萬狼騎到了河對岸之後要是不幹點什麼那才是怪事。但你怕我,因為我的修為足夠在萬軍之中殺了你,所以你的安排必然會有一個是針對我的,想要推測出來並不難,現在還能威脅到我的人,無非是一個蓋赦罷了。”
“所以隔壁帳篷裡的拷問只是一個求證過程,即便沒有答案我也會根據推測做出準備。你現在如果寄希望於蓋赦突然殺回來為你那些狼騎兵報仇,可以放棄了。”
方解道:“我已經讓部下輕騎兵換上了你們蒙元人的衣服,雖然不夠,但只要前面幾排人穿著,再打上你們的狼騎,騙過急匆匆趕回來的黑山軍還是沒什麼問題。如果黑山軍回來了,那麼我就會再打一個勝仗。如果黑山軍不回來,我這佈置也沒有損失什麼。”
“你得意起來真像是個小人。”
蒙哥譏諷了一句。
“你可真傻…逼啊。”
方解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有誰得意起來不像個小人的?得意當然要像個小人那樣才爽啊。如果得意的時候還要刻意壓制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那可真是太無趣了。”
蒙哥怔了一下,他發現面前這個年輕男人真的很不一樣。
“是啊你可以盡情得意,因為你贏了。”
蒙哥低低的嘆了一聲。
“這才對。”
方解道:“贏了不得已,那贏了就沒意思了。”
“現在你就可以安心的去東疆和洋人開戰了,恭喜你。”
蒙哥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恭喜。
“我可不認為你有這樣的氣度。”
方解往後靠了靠:“我是急著去東疆不假,但我必須是沒有後顧之憂的離開。這邊打完之後,我還要安排西北的戰局,蒙烈殺的漢人比你還要多,我若是放他回去踏踏實實的去搶汗位,你難道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