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欺負他家姑娘,要把姑娘接回去,連嫁妝也拉走。國公爺說,這樣也好,從此斷了關係,就算逸王知道了,也怪不到石家頭上。我已經命人告訴他家。今兒傍晚來接,省得大爺有個不好,她平白得了戴孝的福氣!”
沈家傍晚時果然來了人,沈昭容激動地望著為首的婆子,只是見對方面生,再看同來的人裡沒一個是自己認得的,不由得生出幾分不安:“你們是這兩年才新到我家的麼?”婆子們沒理她,為首那人指揮一個丫頭去尋嫁妝:“對著單子點清楚了。別漏下什麼!”
臨國公世子夫人早就命人將沈昭容的嫁妝打點好了,都放在耳房裡呢。那丫頭將東西一一清點完畢,又挑剔綢緞都是舊的。部分首飾顯得陳舊發暗了。世子夫人便冷笑:“東西能對上就行了,都過來兩年了,難不成沈家還指望我們給換成新的?!”
那婆子倒有眼色,拉了丫頭一把,命眾人抬起嫁妝走了,等將東西裝好了車,最後才折回來抬沈昭容。
沈昭容此時已經看明白了,原來那新進門的繼母是看中了自己的陪嫁,才會好心接自己回孃家。她的嫁妝雖少,但有不少都是御賜的珍貴物品。價值不菲。
婆子們想必都是奉填房太太之命而來,哪裡把癱了的沈昭容放在眼裡?安排她坐的馬車,都是用來運精細物件的,抬她上車時,不知磕碰了幾次,卻粗手粗腳地毫不在意。沈昭容額頭上頂著幾塊青紫。冷笑著看向跟上車來的兩個婆子:“繼母以為自己有福氣享用我的陪嫁麼?那可是御賜的!”
兩個婆子沒理她,等車開了,就悄悄看一眼外頭的動靜,然後拿起一個匣子開啟,一件一件地瞧那些金燦燦、鑲寶嵌珠的首飾。一人道:“我今兒也算開眼了,這宮裡的東西,果然不一般。咱家太太從前在那家裡的時候,也算是富貴了,戴的首飾跟這個一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另一人也道:“可不是麼?用不了多久這些東西就都是太太的了。老姐姐,咱們好生侍候著,不定什麼時候太太高興了,就賞我們一件半件。”
兩個婆子偷著樂。沈昭容看得又氣又恨,但很快又冷靜下來。
她之所以千方百計求孃家人來接,就是因為偶爾偷聽到大夫跟丫頭說話,說她這傷並不是完全沒有痊癒的希望,只要用心治理,還是能站起來的。可石家人怎會給她治傷?再耽誤下去,怕就真的終生盡毀了!只要她離了石家,再想法子求一求父親,到底是親骨肉,他未必能恨得下心。
眼下雖說繼母當家,但她父親只是斷了腿,又不是癱了,總有好起來的時候,到時,饒是那繼母再厲害,也奈何不了他,她就又有了希望!
沈昭容沉住氣,心裡盤算著到了家後,要如何與繼母鬥智鬥勇,冷不妨一陣風吹來,掀起了車窗布簾,她瞥見了遠處的皇城牆角,頓時呆住了。
她知道,章明鸞已經成了皇后,聽說十分受新君敬重寵愛。帝后大婚的風光啊……那原本是屬於她的,只是陰差陽錯……
章明鸞有什麼?容貌不如她,學識不如她,才藝不如她,禮儀不如她,女紅不如她,性情不如她,憑什麼就做了正宮皇后?!上天為何如此厚待她,卻讓自己命薄至此?
沈昭容回想起過去的種種,臉上緩緩劃過兩道淚痕。
若一切都能重來,她一定……(
……
書快書快,看書最快!書快電子書論壇://。shuku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