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眼,臉色就變了變,飛快地回艙內報說:“吉爺,外頭好象是李城的妻兒,就是悼仁太子妃的親妹妹和外甥,本該是在東莞的,不知怎會到了此處。”
第五十五章 密令
那被稱為吉爺的中年男子聞言頓時吃了一驚:“你沒看錯確實是他們?!”
大彪答道:“確實是他們。我家從前在太子名下的一家鋪子裡做事,我父親就是掌櫃,太子妃知道那是自家產業,時不時傳令下來,命我父親將鋪子裡的東西送到沈家或李家去。頭一回去的時候,李家太太還特地命我父子二人進內院拜見,並向李家老太太說明詳情。我記得清清楚楚,李太太的模樣只是老了十來歲,倒沒什麼變化,而李家小爺雖變得厲害,但我記得他跟人說話時那個蠻橫勁兒和高傲的眼神。”
吉爺轉頭看了身邊被大彪稱之“裘爺”的屬下裘安堂一眼,裘安堂忙道:“這事兒是真的。大彪本姓陳,家裡原掌管著昔日悼仁太子的一處私產,只是新皇登基後,有人知道他家跟悼仁太子有關係,便把他家產業給奪了去,他父親也病逝了,他一直在城外的莊子上做散工,直到公子進京,才再次聯絡上。他家那時候洩露身份,聽說就是李家的族人告的密,想來他確實見過李家內眷。”
吉爺沉吟片刻,道:“既然李家人見過你,指不定能認出來,你還是避開些好。傳令底下人,休要在碼頭上生事。那對母子不過是破落戶,別與他們一般見識,儘快打發了,我們好辦正事。”
陳大彪領命而去,不一會兒迴轉說:“扔了一塊銀子給他們,已經把人打發了。”
吉爺點點頭,又問手下人是否已經架好下船的木板了,得知一切就緒,便領著手下們出了樓艙往船下走去。裘安堂落在後面,悄悄拉了陳大彪一把,小聲問:“你不恨李家人麼?怎的這般大方,還給了他們銀子?”
陳大彪冷笑一聲,沒有回答他們下船時,正好看見離他們不遠處的角落裡,一個衣衫襤褸的獨眼少年正被幾個大男人圍著痛揍,旁邊一個滿面憔悴的中年女人正沙啞著聲音叫著救人可惜碼頭上人來人往的,沒幾個理會她。有人看不過眼,想要上前攔了攔,就被旁邊的人拉住了:“你理他們做甚?!那幾個可是碼頭上出了名的惡人,你與他們做對,哪裡還有好下場?況且這對母子一上岸,就到處罵罵咧咧的嘴裡不乾不淨,肯定不是好人。方才有艘新靠岸的船的船工無意中碰了他們一下,就被他們訛了足足五兩銀子去。人家寬厚,不與他們計較,他們倒好,還把那銀子搶來搶去的,做孃的說要把銀子放在自己身上,做兒子的又說銀子還是放在自己身上穩當一時口角,那兒子還把親孃推倒在地,就算被人揍一頓搶了銀子,也是他活該。”那人聽了恍然大悟,不但沒過去幫忙,還啐了他們一口:“原來如此,這般不孝的兒子,活該被人揍!”裘安堂聽到這番話,遠遠瞧著李雲飛被揍,忍不住回頭看了陳大彪一眼:“我還道你為何這般大方呢,原來······”
陳大彪笑笑:“五兩銀子,就能僱幾個人揍他一頓實在划算得緊。
李家母子哪裡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了?本來想著天降橫財,多了五兩銀子,還以為自己要轉運了,結果那橫財在他們手裡還沒留夠一炷香的功夫,就叫人搶走了,李雲飛還捱了一頓拳腳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李沈氏等打人的惡人走後,便哭天搶地地撲到兒子面前,替他擦試臉上的血跡,嚎道:“我的兒啊……”
“哭什麼?!”李雲飛惡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沫,“如今咱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吃了大虧也就罷了,等我們找到姨媽和舅舅,定要找回這個場子!”
李沈氏一邊抹淚一邊怯怯地問:“有用麼?且不說你姨媽和舅舅會不會理睬我們,就算願意幫忙,他們也不過是尋常軍戶罷了,能管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