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賬房不肯還,他們就在外頭四處嚷嚷了。不過我大伯父可能還真有這方面的心思,這幾天我母親管著家務,私下數了數,聽說已經收下六七千兩銀子了。真不知道我大伯父心裡在想什麼,祖父明明說了可以將靈堂收起來了,他還要繼續擺!”
朱翰之不以為然地笑笑:“還能為什麼?這是故意做出個貪財的姿態來,好叫朝臣抓個小小的把柄,若是皇上訓斥他一番,將他罰下,日後別人就有機會施恩於他了。橫豎他篤定皇上不會對他下狠手的,些許過錯又算得了什麼?如今又不是太祖皇帝在的時候。”
明鸞恍然大悟,又問:“那四叔四嬸和鵬哥兒的事難道也是他故意的?!”
朱翰之卻搖頭說:“只怕不是。要給人把柄,貪財的罪名就足夠了,再多幾個,豈不是自找苦吃?但他既打算要韜光養晦些日子,自然不能真的絕了自己的後路,至少要保證朝中有助力。沈家如今不中用了,皇上一但退位,他的處境也會變得尷尬,單靠抵禦蒙古的功勞略嫌不足,跟常家的關係又因為姨祖母去世多年,略嫌生份了些,他是希望能多結幾個盟友。”說罷笑了笑,又再度搖頭:“真是畫蛇添足,他以為到時候坐在上頭的人是誰?這些小動作,我都能猜到,那人還會看不出來麼?”
“那······”明鸞摒住氣息,“我們家該怎麼辦?我可不想再被他連累了!”
第十一章 提醒
朱翰之笑道:“你別擔心,哪兒能這麼容易被連累?況且就算做了些傻事,上頭頂多就是嫌棄他些,不會真個為難他的。他只是有些小心思,事實上仍舊是一門心思對燕王的,並沒有異心,否則就不會做這麼多事了。”
明鸞皺眉道:“我真不明白,他有必要這麼麻煩嗎?他如今也不過是個侯罷了,燕王日後登基了,想要加恩於他,多的是法子,可他要是故意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就不怕一輩子都洗不乾淨?”
朱翰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倒也怪不得他,你細想想,如今換了人坐龍庭,新皇登基,建文雖死,馮家餘孽尚存,連京城周邊都不太平,更別說其他地方了。這時候,皇上定會抬舉幾個信得過的大將主持軍務的。大表叔本就是將門出身,官拜遼東總兵,又有抵禦蒙古的大功,可算是朝中數一數二的名將了,加上他又是皇上的姨父,無論是從章家論起,還是從沈家論起,都是皇上最親近最信任的將領,主持軍務的重責大任,除了他,還有誰能擔任?可要是坐上了那個位置,將來皇位換人坐時,豈不尷尬?他若是繼續忠於我那位兄長,就難以再為燕王效力,即便選擇改投燕王,也要叫人說閒話,在燕王心中的地位又比不上北平出身的將領。倒不如先退下去,閒置一兩年,等燕王登基後再出來擔當要職,那就誰也挑不出他的錯處了。如今京城防務正到了要緊之時雖說有燕王派人暫理,但即便是皇上不開口,朝臣們也不可能任由燕王繼續把持京城軍務的,用不了幾天就要定下接任的人選。大表叔要是再不想法子,只怕就來不及了。”
明鸞聽得目瞪口呆:“原來如此。他是打著這個主意呀?可這有必要嗎?你不是說,會有辦法讓皇上和平讓位給燕王嗎?那到時候這些軍務政務自然也是要和平移交的。”
朱翰之笑說:“面上是和平,私底下如何,你又怎知道?自古以來,一朝天子一朝臣前頭皇帝留下的親信,後頭的皇帝即便容得下,寵信也要打個折扣,要緊的位置,更是會先緊著自家人,萬沒有讓前頭皇帝的親信得了好處,自家親信反而往後靠的道理。大表叔所慮者,不過是日後的前程,若他等到日後再出來做事,燕王還能借他做個榜樣表示絕不會虧待今上一派的人呢。這裡頭的講究可就多了,真要說起來,大概要說上三天三夜。”
明鸞嘆息著搖頭道:“政治不是我這種小人物能玩兒得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