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翰之明白他言下之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道:“本來是打算悄悄兒圍住他再下手的,只是瞧著他要對姨祖父和三表妹下手,我心裡就急了。他在軍中成名多年,一手箭技也是出了名的驚人,若不是先前被追剿時將箭支消耗得差不多了,大概也不會拖到那時候再用。”說到這裡,他又轉向明鸞,一臉的顏色:“三表妹,方才真是太危險了,雖說你練過箭術,但還是不能跟那等軍中宿將相比的,怎能跟他硬碰硬呢?若他早下決心,對你用箭,只怕你早就沒命了。”
明鸞不服氣地道:“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當時的情形,如果不跟他硬碰硬,就要被他抓住了,那我豈不是死得更冤枉?連掙扎一下都沒有,就落到敵人手中,我才不幹呢!更何況,我在動手前觀察過他們,身上破破爛爛的,每個人也就帶著把刀和槍什麼的,倒是有把弓,有個箭筒,可那箭筒裡的箭數量我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我心裡想,越是這種軍中宿將,越是對自己的本事有信心,我們這車人,老的老,小的小,還有兩個弱女子,跟車的兩個僕人都不懂武藝,他要制住我們,再容易不過了,還用得著搭弓射箭嗎?那幾支箭理當用在再值得的地方,所以我就賭了。現在看來,是我賭贏了。”
朱翰之臉上露出幾分哀怨之色:“三表妹,我不過是擔心你的安危……”頓了頓,瞥了章寂一眼,“……還有姨祖父的安危,才多嘴勸你幾句罷了。你不知道我剛才遠遠瞧見你們遇險,心裡有多害怕。你聽著就是了,做什麼一定要跟我頂嘴……”
明鸞眨眨眼,望天道:“我又不知道你就在附近,難道還任由別人抓我,也不反抗嗎?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方才也是實話實說,誰跟你鬥嘴了…···”
朱翰之臉上的哀怨之色更濃了:“好吧,是我錯了,我沒能及時趕到救你…···”
章寂重重地咳了幾聲,朱翰之收起方才的假模假樣,一臉的親切,說不出的溫文爾雅:“姨祖父,您受驚了,表弟表妹方才也嚇著了吧?我剛才看見您家的僕人好象還受了點傷。正巧我的莊子就在附近,不如先到那裡歇歇腳,喝杯茶壓驚吧?”
明鸞小聲吐嘈:“真會變臉。”朱翰之得意洋洋地瞥了她一眼,還挑了挑眉。明鸞不屑地扭開了頭。
章寂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你哪裡來的莊子?難不成是當初我們住過的那個?”
朱翰之笑道:“那裡原是臨國公府的產業,先前有事讓我們借用了,皇上進城後,莊子沒用處了,臨國公便將地契送到了燕王手裡。燕王稟過皇上後,皇上又將莊子賜給了我。我昨兒聽說王將軍近日都在附近徘徊,就命人找了附近幾個莊子的主家,把相鄰三個莊子都一併買下來了,這樣要圍剿王將軍時,也方便得很。”
明鸞暗暗咋舌,心想這些皇家貴胄們真是有夠大手筆的!為了圍剿一個逃將和二十來個亂兵,就能一口氣買下三四個莊子。她想到自己舊日曾經夢想過要置一份田產,心裡就忍不住酸溜溜的:“皇上待你挺大方的嘛,不但賜了你一個莊子,還讓你有錢買下三個莊子······”
朱翰之又衝她擠擠眼:“三表妹這就誤會了,如今皇上還沒銀子,我買莊子用的可是私房錢!”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趕明兒我把私房錢的賬給表妹瞧瞧可好?”
明鸞啐了他一口。他的私房錢關她什麼事?又不是他老婆,幹嘛要替他看賬?
章寂又揉額角了,重咳一聲:“若莊子就在附近,那就打攪了。”
朱翰之命手下精兵押著王將軍一行人回城去了自己卻只帶了兩名手下,騎著馬跟在明鸞他們的馬車旁,一路陪著護送到四五里外的一處莊子。這是他名下四個莊子中距離章家祖孫遇襲處最近的一處,比明鸞一家住過的莊子要小一些,卻比後來去的村子大,約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