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幾乎看不見手的寬大袖口撐起上身,隨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夙媛,非常小聲地道:“……有人,要喜兒來。”
喜兒的話令在場的人臉色俱都變了,就連沈夙媛,也不像方才那般平靜,眼中光芒大盛,遂即刻斂起。
她再問:“誰……讓你來?”
喜兒想了會兒,低聲道:“……娘娘。”
娘娘?沈夙媛對喜兒的答案感到一分疑惑,哪家娘娘底下有這樣打扮的宮女?她眼一眯,腦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她沉聲追問:“讓你來做什麼?”
“這個……”喜兒說著,一隻五指短小的手掌從寬大袖口裡遞出來,有件東西被她緊緊握在手心裡,她小心地攤開來,遞給她眼前,那是一塊赤紅如血的玉鐲,原本是極亮眼,然而獨獨缺了一道口子,完美帶上瑕疵,就變成殘次品。
沈夙媛從喜兒手上接過這玉鐲,喜兒忽地就從地上跳起來,人影同一陣風似的往外跑。
“誒——”寶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趕忙追上去,玉瑩和林嬤嬤沒攔著,畢竟她們腿腳功夫都及不上寶芯,若連寶芯都追不回那喜兒,她們去了也是白搭。故而兩人很明智地一道留下來,和諧地觀賞起沈夙媛手裡的血紅玉鐲。
“娘娘……這個喜兒說是一位娘娘讓她過來的,還把這玉鐲交給您,真是奇怪,這宮裡總統就那麼幾位娘娘,要不要老奴去查一查,看看究竟是哪個在這裝神弄鬼。”
玉瑩持有不同意見:“玉瑩覺著,她不像是裝神弄鬼……看她的衣著確實是宮女扮相,可是這宮裝不像是皇上這一代的,倒像是……”玉瑩忽然遲疑了,她為自己的猜測而感到吃驚,她的目光和站起來的沈夙媛對上,她從沈夙媛的眼中得到了一抹暗示,目光中閃過一絲詫色,“難道……是先帝在世時……”
“目前還說不準……”沈夙媛端詳著手中裂了一道口子的玉鐲,聲音微沉。
這個叫喜兒的古怪小宮女出現得很可疑,而她的智力看上去明顯和同齡人差距很大,並且她這一手縮骨功奇妙的同時亦讓人覺得無比奇怪,她為何會縮骨?這喜兒是從哪裡來的?她所說的這個娘娘……究竟是不是先帝時期的人……如果真有這樣一位娘娘存在的話……她眼睛驀然一道光劃過,頭轉向林嬤嬤,道:“嬤嬤……你知道冷宮裡,住著有哪一些嗎?”
“您懷疑……喜兒口中這個娘娘,是冷宮中人?”
“這個可能性很大,不過……那位娘娘把這隻玉鐲交給我是為何……她怎會只派一個喜兒過來?如果想要派人傳話,怎麼也不該是這喜兒過來……除非,這位娘娘身邊,只剩下這個喜兒可用。而這個娘娘……極可能還是被給囚禁了,如此一來,連喜兒這古怪的縮骨之術也說得通了。”沈夙媛的思維轉得很快,她善於分析,就算事情並非如此,但只要尋著關鍵性的一步,總能夠推理出來。而她們現在最先要弄明白的就是,這位娘娘是誰……若真是冷宮裡的人,又會是哪一位娘娘呢?
“娘娘說得極有道理,那這件事就交給嬤嬤來辦吧。”林嬤嬤自告奮勇,接下這件尋人的差事。
沈夙媛“恩”了一聲,再叮囑一句:“不過嬤嬤要小心,千萬別讓人發現。我總覺得……此事非常不簡單。”
先帝在位時期的人,那也就是說,這件事和先帝掛鉤,或者說……和先帝的後宮掛鉤?想到這,沈夙媛不由地想起前一代後宮的勝利者,如今的張太后,這件事……會不會和張太后有聯絡呢?這漂亮精緻的玉鐲是受到了怎樣的對待,才會缺了一道口子,還有古怪異常的喜兒……這些事情裡透出的蹊蹺味道,讓沈夙媛下意識地嗅出一些關於曾經的宮闈內廷中不為人知的辛秘陰謀。
林嬤嬤點頭,此時,追去的寶芯回來了,她沒有帶回喜兒,她頂著滿頭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