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兄弟,永遠都是。
當然,對於奇牙來說,伊路米真是討厭透了。如果說小杰是能讓他笑也能讓他哭的可愛人物,那伊路米絕對是能讓他頭痛欲裂也能讓他有苦難言的可怕傢伙,即使只是腦海裡浮現出這個名字,也讓奇牙有些頭大。
偏偏這個人,奇牙再怎麼想逃避,也總有必須面對的時候,他在那道黑髮殺手投射的陰影下一直奔跑,在偶然迷失方向的時候,他便回過頭看看伊路米的位置,然後就明白了前進的方向,在遇到強敵的時候,他便回過頭測量那道陰影的高度,然後就估計了敵人的強弱,在陷入困境的時候,他便回過頭遙望那個殺手的身影,然後就記起了何謂冷靜。
於是伊路米對奇牙就成了那麼一個奇怪的存在。他們之間彷彿存在著一個只有一個方向的捉迷藏的遊戲,有一個人後來躲到了天涯海角,但在那片海闊天空的自由天地裡他依然不覺得自己在流浪,他依然像個頑皮的逃家小孩,不時擔心著另一個人會出現在自己身後,平淡地說。玩夠了就回家。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那是一個怎樣的遊戲?
後來有一天奇牙懂了。
但在此時此刻,伊路米對他而言頂多就是一個“不得不很重要”的人。
然後當這個“不得不很重要”的大哥,跟那個“很重要”的小杰的名字放到了同一個句子裡,並且中間夾雜了“殺”“死”這類觸目驚心的關鍵詞時,奇牙心中怎能不激起驚濤駭浪。
他當然慌了,亂了,發飆了,暴走了。
接著,伊路米的教導開始發揮作用了,奇牙逐漸恢復冷靜了,他迅速地認識到自己的弱點可能被人利用了,現在他已經處於對帕里斯通非常懷疑同時又非常擔心小杰的階段了。
好在向西的道路已經到了盡頭。
眼前出現了一條河,一半水流湍急,另一半卻詭異的寧靜,這倒是再明顯不過的系統結界所在,意味著再往前走就不再是揍敵客家族的勢力範圍。
過,還是不過?
帕里斯通的話還是讓奇牙無法釋懷,站在河邊想了一會兒,奇牙決定先過去探查一番,無論怎樣,這個帕里斯通能進入自家系統這事,也絕不能視若無睹。
就在他一隻腳已經碰到河水時,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
陌生的氣息。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奇牙全然不知。
今天究竟鬧什麼鬼,他們家的重地竟然成了菜市場,一個還沒走利索,又來一個逛街的。奇牙暗自吃驚,回頭一看,不由愣住了。
金——沒錯,就是小杰不負責任的老爸——看起來已經在他家潛伏好幾天了,一臉鬍子拉渣,頭髮上還有兩片殘葉沒抖乾淨,衣角被刮破了幾個勾,褲腳上一層泥。
這副尊容一看就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多半還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不良目的,但這傢伙不但沒有在揍敵客家小少爺發現他之前逃之夭夭,反而大大咧咧地抱著手站在奇牙身後,嘴裡好死不死還叼著一根草,臉上寫滿了“別問我,我什麼也不會說”的表情。
但考慮到奇牙此刻的心情,不管金是什麼表情,即使他是滿眼血淚奇牙也有非問不可的事。於是,他就問了。
“小杰呢?”聲音急切響亮。
金閉著眼睛,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真是太麻煩了我能不能不解釋”的欠扁樣子,完全不顧及奇牙無比糾結的心情。
奇牙咬了咬牙,暗暗捏緊了拳頭。先是帕里斯通,天花亂墜地說了一大通話不知道是不是挑撥他們兄弟關係,害自己一時頭腦發熱把伊路米的記憶體打沒了說不定呆會他就要來找自己算賬,現在又是你,私闖民宅還拒不交代兒子下落,奇牙的嘴角慢慢浮現出一絲笑意。獵人協會這些傢伙莫非是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