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後,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沒害死人?」
金老爺怔了怔,想說什麼卻又轉作深深的嘆息,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此時此刻,洛小天已經去風月樓裡逛了一圈,現在來到了縣衙門前。這生死門裡的時間很奇怪,他明明感覺過去好幾個小時了,但天色一直很暗,至於外面的世界過去多長時間了,他也不清楚,就想著幫完齊麟,一定得抓緊時間出去。
他在縣衙門前打了幾十下鳴冤的大鼓,才有一個衙役睡眼朦朧的開了門。
「幹嘛呢你?!」
「滾!」洛小天把敲鼓的棒槌打在了衙役的頭上,說話也是實打實的乾脆利落。
他衝到公堂上,大聲喊道:「那誰誰誰,快出來!」
他這擾官的能力還是可以的,不一會兒,一個和金老爺一般年紀的胖男人就整理著衣帽走了出來,皺著臉往公堂上一坐,語氣不耐煩地問道:「這天還沒亮呢,你這小子有什麼委屈要申訴?」
洛小天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手一抬,輕輕打了個響指後,一陣陰風襲來,四周的燭火盡數熄滅,那縣令眨眼的功夫,就見一個紅衣女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認得那張慘白的臉,這女人已經死了有四年了。當年他收了金家的銀兩,把這女人的父親關進了大牢,這女人從此便入了煙花柳巷,靠賣身的錢想要把人從牢裡買出來,可沒想到,她那父親患了重疾,再加上牢裡環境濕冷,不等她攢夠錢兩就一命歸西了,女人悲恨交加,無所依靠,便選擇了投河自盡。當時這件事,在城裡還掀起過一些波浪,不過都被縣令用武力壓下了。
伴隨著「啊」得一聲慘叫,縣令已經驚恐萬狀的鑽到了桌子底下,嘴裡急慌慌地喊道:「陳詞救我啊!」
隨之,一個與洛小天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子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護在那縣令跟前,手中長劍一揮,洛小天與那紅衣女人急忙往後退了退。
洛小天對他有印象,剛剛在生死門外有個傻x舞劍來著,應該就是他,看現在這架勢,這傢伙八成是要護著這縣令,保證縣令不死,他就可以通關。
那慘了,誰讓你不爭氣,遇上洛小天了呢?
「喂,我不管你與這縣令啥關係,他這人黑白不分,貪汙受賄,妥妥的混蛋一枚,得死。」
陳詞不屑一顧,嗤笑片刻,漫不經心道:「都是編造的故事而已,幹嘛那麼認真。」
「也對。」洛小天前一秒還剛正不阿的,這一刻就換上了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對那縣令似笑非笑的說道:「胖子,我聽說你虔心修過幾年的佛道,那往生咒你肯定會吧?」
聽到這句話,縣令像是得到了什麼重要訊息一般,立刻雙手合十,咕嚕起了往生咒。有人助自己投胎,那女鬼何必又要推辭呢,只見她再次對洛小天咧開大嘴笑了一下後,就化作一道飄渺的霧氣,消失在了原地。
縣令長舒了一口氣,並沒有察覺到事情怎會如此隨他心意,念個往生咒,那女鬼竟然不哭不鬧的。
就在這時,陳詞聽到外面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這才意料到事情的不對勁。不多時,太守大人已經帶了兵將前來,把縣衙圍了個水洩不通。
早在不久前,那金老爺已經迷途知返,親自去了太守府謝罪,連同這縣令貪汙王法之事一併抖了出來。
洛小天上前兩步,拍了拍一臉驚惑的陳詞,搖著頭得意道:「兄臺,對不住了,誰讓咱生在法制社會呢。」
陳詞瞪了他一眼,明顯想要掐死他。在這生死門裡,縣令是他爹,按照這裡的律令,他恐怕也要去牢裡蹲著了。
這時候,齊麟急匆匆的來到了縣衙,難掩欣喜的對洛小天說道:「洛兄,門出現了,就在金府,咱倆快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