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緣,算一算都相識七、八個年頭了,經她調教,他話依舊少得可憐,但冷淡沉默那是拿來唬弄外人的,私底下他可是該狂就狂、該野便野,既狂野又容易害羞,實在是天底下最最矛盾的人種,偏偏她就愛他這一味,沒得商量。
他是她的。
這些年,他一直陪她起舞,共修之路經霜伴雪,卻也帶欲含情,她覺得自己很幸運。只因為有他。
“夜兒……”躊躇半晌,終於有點動靜。
“嗯?”她玩著他修長五指,輕哼。
“你……你……我養你。好嗎?”
嘎?!
花詠夜腦子一凜,倏地抬頭看他。沒想到……他的臉會紅成那樣,被顏料潑上似的,不是小害羞,是十二萬分害羞!
“你……什麼意思?”她心怦怦跳。
餘皂秋抿唇不語了,忽地一把握住她的秀荑,抓著就走。
“喂喂喂,你帶我去哪裡?餘皂秋,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怎不回答?哪有人這樣啦!這樣很不道德耶,根本故意吊人胃口嘛!我——”她話音陡止,因為他突然轉動一隻很不起眼的小花瓶,瓶身方動,一面牆竟往後微微一捺,隨即滑開。
他的寢房原來也暗藏玄機!
她怔怔地被他帶進那個密室,整個人又傻了第二回。
“我問過師哥,姑娘家得怎樣才肯成親,師哥說……他說,把姑娘帶進來這兒就好……”
花詠夜被滿室的金銀財寶閃到眼花。
眼前的密室,很俗氣地堆滿金條和銀元,有些甚至用麻布袋裝著,很隨意地擱在牆角,她還發現掉在地上的幾張地契,拾起來一瞧,上面打的全是餘皂秋的名字!
“你竟然是個大地主!”頭暈,他上哪兒弄來這麼些玩意兒?
結果,咱們的大地主餘皂秋大爺完全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眨眨眼,一臉迷惑。“是嗎?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那怎會有這些金條銀塊?你藏在這兒的,不是嗎?”
略急,他掀唇無語,好一會兒才釐清思緒,一字字道:“師哥替我管著的,我……我出外辦事,辦妥了,那些人就送來這些東西,師哥把大部分撥給我,就擱這兒,我告訴師哥,隨便……隨便他處置,師哥腦子好,總能把這些東西派上用場,但……好像一直沒少過,還越來越佔位置……”表情竟有些小苦惱。“我沒管的,結果就變成這樣……”
花詠夜再一次目瞪口呆。
這算不算是江湖秘辛?
一向給人無比清高、無比中立的南浦柳莊,原來……原來也會很市儈地收錢辦事?!
南浦散人在江湖上極具聲望,以他的年歲和絕世武藝,儼然已成眾人公認的武林仲裁者,有什麼紛爭,找他準沒錯,比武林盟主還要好用,有他老人家出面,再棘手之事都能尋到解決之道。
而說到南浦散人的大徒弟——“隨波公子”柳歸舟,完全承接師尊仲裁的能耐,這些年,幾樁江湖大案落到柳歸舟手裡,哪一件不是四兩撥千斤、輕輕鬆鬆解決了?哪裡知道,“江湖仲裁”竟是這般多金多銀的行業?!
就說,這是個亂七八糟的江湖啊!
在這個仲裁的“業界”裡,需要動腦、獻謀略的,想必柳歸舟已一肩承擔,但有計劃就必須有施行者,餘皂秋成了最佳人選,他資質好、武功高、服從性強,師尊或師哥給了指令,他就按表操課,做得穩穩當當,不知覺間,替柳莊賺進了成山的金銀財寶。
太猛了……她實在不知該說什麼,頭還昏昏然,眼前花花的,只能說,實在太猛了。
說到底,他的師哥還算挺有良心,把他該得的部分全留住,加以管理,還幫他購地置產,這也算傻人有傻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