踞於我揚州丹陽郡中,只數月便已然站穩了腳跟,並且廣發偽聖旨、檄文,招募精兵,意圖同那實已控吳郡、會稽、豫章諸郡的孫策賊眾交兵爭奪揚州之地,臣奔來許昌之前,已然成相持之勢。臣自知丟了治所之罪,萬死不足,但決不可令這兩方染指我大漢州郡,因此明知行為悖逆,也不得不來此面見陛下!”
“什……什麼?曹卿家,袁術不是被你等驅逐出廬江,亡命於江湖麼?怎麼會……”劉協是經多了兵禍之人,深知能在短短兩月間便能恢復元氣,定然不是常人可比。劉協倒是沒有懷疑劉繇是不是因為害怕被問罪才往大里說袁術的情況,只是一雙眼睛直往曹操身邊打量,語氣中都帶上了幾分顫音。
“陛下,可否容臣問劉揚州幾句?”曹操面沉似水,一臉的嚴肅,早沒有了之前在秦旭和黃琬針鋒相對時,看好戲的模樣,抱拳問劉協說道。
“曹卿家但問無妨!”這會子別說是劉協了,就連黃琬和董承也閉上了嘴,所有的朝臣就算是平日蹦躂的再厲害,也皆是從董卓、李傕郭汜二賊手下僥倖撿回條命來,自然知道眼下這兵事,並不是他們短時間內可以置喙的,所以也就容忍了曹操根本就沒有和他們“商量”一下的心思。
“正禮兄,你說那逆賊袁公路已然在丹陽站穩了腳跟,並且有同孫氏交兵之意,可有憑證?”曹操眯著眼沉思了一會,開口問道。
“有!某為了給陛下通傳這訊息,自喬裝打扮,倒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得了數份那逆賊的檄文,正要獻上陛下,以為證據之用!”劉繇說罷自懷中掏出了貼身而藏,猶帶體溫的幾卷兒絹帛,看了心中發慌,卻還強作鎮定的少年天子劉協一眼,遞給了伸手來要的曹操。
“唔!這檄文用詞上倒是頗有些老道,看來袁公路之前雖然兵敗,但身邊其實有能人啊!語氣上倒是還真像是那廝的脾性,狂妄的緊!咦?……”曹操細細的從右至左的“品評”著所謂袁術檄文的內容,時不時的點頭沉思,一邊發表著“看法”,卻不料檄文沒有讀完,曹操忽然盯著這絹帛左下角某一處的紅色,眼中頓時露出了幾分驚訝之意。當下竟然顧不得再去細讀內容以圖尋找出檄文中有用的資訊,竟是把所有劉繇遞過來的絹帛全部開啟了來,臉上驚奇中帶著幾分羞怒之色的複雜神情,卻像是個小勾子似的,勾動著可一說是除了秦旭之外,所有一眾朝臣的心思。
“曹卿家,怎麼了?為何如此失態?”劉協也被一向心有驚雷而面如平湖的曹操,突然有了這麼人性化的情緒變化而感到奇怪,出言問道。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陛下,可否請諸位朝中前輩中曾與先帝親切者,來看看這印鑑的真假!”曹操沒有直接回答劉協的問話,反而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
“唔?”劉協半信半疑的從曹操手中接過左下角四寸見方的紅紅印記,也好像明白了曹操為何如此一般,臉色同時大變。只不過和曹操不同,劉協在放下袁術的“討逆檄文”之後,竟是頗鬆了口氣似的,看向秦旭時,眸子中的溫和之意愈濃了,道:“黃老卿家,你侍奉先帝良久,曾為匠作大將,此物應當熟悉的很吧,且幫朕鑑定一番可好?”
漢時的匠作大將在職掌宮室、宗廟、陵寢的土木營建之外,還負責督促匠作間負責協助內宮御寶局修理、翻新各種金玉之器,傳說中傳國玉璽自因王莽而損之後,便是由匠作間修復,並且慣由匠作間並御寶局共同負責“保養”,可以說,在場的所有官員之中,的確沒有任何人比得上黃琬對這印鑑的熟悉了。
“啊!?!怎會如此?這……”身為匠作大將的黃琬對於傳國玉璽的熟悉程度之高,幾乎已經達到了本能的地步,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傳說是袁術欲討伐孫策這“背主之賊”檄文上的印鑑,的的確確便是出自傳國玉璽,很多細節部分的參詳,是宮廷不宣之秘,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