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儀嘉小心翼翼試探道,“他們都是提的我二阿兄麼?”
“並非如此。這次你五阿兄自桐仁歸來,不少朝中人嘆他有勇有謀,倒是對他素日的文弱形象改觀不少。還有府上七郎顧鍾,也有人說他自幼得顧公疼愛,且年少早慧,非一般男兒可比,是而提他的人也真叫不少。”
說起顧鍾,儀嘉就想到了周處機,一想起周處機,儀嘉心裡就有氣。
“我最煩周處機那人,一看就是個慣不安好心的。看他和阿鍾那麼好,我這心裡面就總是有些隱隱不安,雖說以周處機等宵小之力輩動不了顧家分毫,可是一想到有此等之人在暗處覬覦,想想就覺得心裡頭總也不舒服。”
“阿嘉。”趙闊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有件事情,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儀嘉簡單粗暴地回應:“覺得不當講就不要講。”
“其實,周處機是我的幼弟。”
“啊哈?”儀嘉瞬間就給懵了,“陛下您這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是真的。當年母妃流落出宮後,曾同山陽周大人有過一段非常情誼,處機雖同我並非同姓,卻實打實是我母妃的孩子。”
儀嘉蹙眉:“我能相信你麼?陛下。”
趙闊道:“我也不白白跟你說這話。畢竟這所有軍隊只會聽你阿父指揮,他們再怎麼折騰都折騰不出花兒來,一旦惹惱了顧公,身敗名裂只是遲早的是奇怪。我說這話並沒有別的其他目的,只是希望在關鍵時候,你能答應我保他一命。”
所以這是在遞交投名狀的麼?儀嘉早就該知道趙闊此番叫她前來,絕非只是說說話那麼簡答,
少女淡淡回應:“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旁人,也不會在關鍵時候保他一命。如果你真的是為著他好的話,就聽我一言,叫他不要亂來。連你都知道我阿父最是不喜歡按著規矩辦事,這次你若是縱著周處機拿我們顧家兒女做文章,保不準就禍害了你們趙家一脈傳人。”
“儀嘉,算我求你還不成麼?”
儀嘉不答話,只是把眼睛轉向窗外。
阿錚走得那年,雪下得那般的大。小阿弟殷紅的血順著嘴角滑落,直到現在儀嘉都覺得那記憶中的顏色刺眼到不行。
顧禕的身體,也就是從時候就開始不好的吧……
趙闊見儀嘉不再說話,就知道此路不通,心底亦是湧起一陣濃重的悲哀。
董貴人死了,伏皇后死了,周處機再這麼玩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真的就是註定的天煞孤星,孤家寡人了麼?
宮中除了當年董貴人外再無人有孕,他知道這是太醫署奉了顧鄂的意思辦差而已。
說到親近,他如今最親近的人也就是儀嘉了,中宮無主,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一年前的某天裡,儀嘉抄書累得趴在桌上睡著了,趙闊拿了毯子親自輕手給女孩兒蓋上。
他們離得那麼近,近得他都可以看到她白皙面龐上青色的血脈。
趙闊當年也曾對著這個問題產生過疑問,明明她這麼好這麼好,你卻為何從來沒有對她生出半分想法?
正是因為她實在太好,才叫連“非分之想”都沒有去想的資格。
不是不想去要,是在你的承受範圍之內壓根兒就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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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嘉再沒想到顧華會對著自己問出孫紹之事,以至於她竟然愣了許久後才有些許意識:,口氣也變得有些不對:“孫世子還未得定親,倒是孫然阿姊去年就許了人家。四阿姊,我問你一句,你這般關心孫家世子,可是心裡對他還多有掛念?”
顧華聽得儀嘉這口氣似有不對,便也只是硬著頭皮答道:“掛念又當如何?左不過我們都是命苦之人,比不得五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