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個活著的人身上,都比死更難受,任誰見到自己的至親之人變成這副模樣,恐怕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所以劍晨叫顧墨塵來攔住安安,也是在為她著想,不願她見到自己父親死時的慘狀,從而受到第二次嚴重的打擊。
但是,以現在安安情緒的不平穩,若不讓她親眼見到安伯天的屍體,她又如何能夠真正相信這個事實?
顧墨塵很苦惱,甚至不敢去看安安的眼神,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望向……
他長鬆了一口氣,現下的局面終於不用由他來面對。
因為在他的目光望向安安身後時,卻已見兩個人正緩緩地走了過來。
劍晨,在玉虛真人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安安身後。
或許是因為剛才那口血的緣故,他那張原來已經有些紅潤了的臉龐竟又變得蒼白無比,甚至連嘴唇都透露著一抹烏黑。
對此玉虛真人表現得很不滿,他極不情願地攙扶著劍晨,但又不想拂了劍晨的意思,只得一邊緩緩地向他體內輸送著來自純陽劍宮的純粹內力,幫助他有力氣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周遭的一切對於劍晨來說卻都已經無所謂,就連他為何會突然功力全失,如此一個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極度絕望的事情,現下也沒有心情多想哪怕片刻。
他的眼睛裡只有安安。
只有安安那單薄的,劇烈顫抖著的背影。
他不止一次見過安安的背影,無論是步雲亭前一力擋在他身前的感動,還是萬藥谷中轉身決然而去的無奈,都不及眼下那心傷若死的悲哀。
“安安……”
走得稍微近了些,在顧墨塵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劍晨終於無力地沙啞叫著眼前惹人憐惜的背影。
“安伯父他……確實去了,遺體也是我……親手掩埋。”
帶著不忍,帶著自責,也帶著愧疚,劍晨痛苦地閉上眼,向安安再一次說出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劍晨。”
安安望了一眼就在顧墨塵身後,那堆高高聳起的,頂上還有一個腳印的土堆,轉過身來,冷冽的目光盯著劍晨的眼睛,面無表情道:
“你已經對我說過兩次我爹死了,那他……是怎麼死的?”
劍晨的心下一顫,安安叫他……劍晨。
自兩人相識以來,她只有在初次相識時才叫過劍晨二字,現在……
“安伯父他,應該是……自爆而亡。”
穩了穩心神,可是他那無力的身軀只有靠著玉虛真人才能勉強站立,安安此時的神情,令他將最後一絲力氣也抽乾,好不容易才回答了她的問題。
“自爆?”
安安面色一冷,道:“我爹爹雄才大略,逆境求存這種事不知經歷了多少,並不是個甘願自尋短見的人,他,怎麼會選擇自爆?”
“因為……”
劍晨閉上了眼睛,隨著安安的質問,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當日安伯天自爆時的那一幕,恍若破碎的畫面,一波一波侵襲著他的腦海,令他說不出一個字來。
“若我們都死了,誰來照顧安安?”
陡然,安伯天放棄生存希望時吼出的最後一句話炸響於他的腦海,也叫他突然驚醒過來。
是啊,安伯父已經不在了,可是還有我,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安安的!
“因為瀝血丸!”
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不再躲避安安質問的眼神,向她堅定叫道。
瀝血丸?
安安突然一愣,目光不由偏向旁邊扶住劍晨的玉虛真人。
猶記得上次聽到瀝血丸三字,便是從玉虛真人的口中!(未完待續。)
第七百八十九章 疑點
聽到瀝血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