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很喜歡製造血的戰鬥。他享受與死為伴的刺激,併為此沉迷。”
“你說,他是不是很矛盾?”
醉酒的男人無法回答。他張開嘴,眼神迷茫。血液從他嘴裡噴湧而出,又逐漸與玫瑰花瓣融合於一處。
這些得到養分的花瓣在空中聚集,成為一支畫筆。
梅塔梅爾拿起筆,又蘸了點鮮血,點在畫布之上。
每一個被他殺死的凡賽爾居民都會被他取一點血。不多,就一點。因為這些死去的人也只是其畫作的其中一個小點而已。
梅塔梅爾在畫的右下角畫上一個骷髏。骷髏雙手無力撐著地面,玫瑰花瓣遮掩住它手邊的屍骨。而它旁邊的骷髏則伸出右手,渴望抓住海妖的長髮。
正是上一位犧牲者的模樣。
在巨大的畫布底層,流淌著鮮紅的長河。它是通往地獄的河流。河流向上蔓延著地獄之火。火焰燃燒著城市的土地與樹木。而在畫布中間、土地之上,則是各有能力的人類。他們站在層層疊疊的建築間,操控著自然能量互相爭鬥。這些建築還算完好,裡面的人們也看不見來自地獄的火焰。
這一部分,梅塔梅爾還沒有完成。大多神眷者的位置還空著。
他會在凡賽爾逐漸完成。屬於神眷者的部分將會由巨型齒輪作為收尾。
梅塔梅爾的視線停留在畫布最上方,那是本該描繪神明的地方。但梅塔梅爾沒有見過神明,也不想為其勾勒形象。因此,他只是用幾道光與水滴代替。
不急。
梅塔梅爾收起畫布,正欲離開,卻又來了一位旅人。
只是他的神情有些奇怪,目光呆滯,行動緩慢。他身上還穿著屬於貴族的服飾,可沒有哪一家貴族會放任病人亂跑。
“阿、芙……羅狄、大人……我……畫……”
貴族少年雙手無力抬起,胡亂比劃著。
梅塔梅爾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有一幅畫想邀請我觀賞?”
生了病的少年更加胡亂揮舞著雙手。
“我還沒有見過你的作品,等你真正完成一副作品時,我們再一起觀賞。”梅塔梅爾將畫筆交到少年手上。
難以控制自己行為的少年狠狠地、緊緊抓著畫筆。“我……會……”
他說的語無倫次,梅塔梅爾卻意會道,“嗯。我很期待。”
“威蘭德!”
“威蘭德!你在哪裡?”
少女的聲音自黑夜傳來。梅塔梅爾指著聲音的方向,對少年說,“快回去吧。”
“她還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