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匆匆走一遍,替哪個丫鬟採些鮮花來,好讓她們分送到各房裡去。
這是一間不大的花廳,佈置的淡雅乾淨,最裡擺著大大的書桌鋪設紙墨筆硯並累累書架,落地的大瓷瓶插著半開的荷花,雕花橫樑隔斷,正當中一圓桌,上面的擺著各式點心果脯,酒杯精細,盤碟雅緻,只不過略動了些。
秋葉紅的手捻起這些,心內熱血澎湃,古董啊,真的古董啊,弄一件回去就夠她買處房產了,再看那些精細點心,聞著香看著美,她忍不住嚥了口水,趁人不注意往袖子裡掃了四塊。
“這些點心攢了盒子,送姑娘們跟前的姐姐屋子裡去。”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鬟突然掀簾子進來,瞪了正饞望這點心的二人。
小菊忙點頭含腰的應了,拎起隨身帶來的食盒,忙忙的裝了,那丫鬟接過便走了,只留下一桌子的碗碟。
小菊嘆了口氣,壓下肚子裡的饞蟲,拉著臉收拾碗碟,能看不能吃,是她們這些粗使丫頭最大的不幸。
回到廚房,交給管事婆子點收,秋葉紅這趟的小時工算是結束了,在外便看了半天弄蟲蟻的雲兒此時才慢慢的走回來,拉著秋葉紅低聲道:“錢算好了走時你拿上,連帶上個月採買的瓜果的抽頭,並這個月零支的工錢一共兩貫錢。”
秋葉紅抿嘴一笑,將袖子裡攏下的點心往雲兒手裡掉了兩塊,道:“多謝姐姐照顧,替我謝謝你嬸孃。”
雲兒只低頭看了眼,不由嘿嘿笑了,低聲道:“梅花餅,就知道你手快,只是要小心些。”
又說了兩三句話,秋葉紅便告辭走了,轉過一條長長的夾道,就看到一處小門,門從內插著,秋葉紅熟練的從頭上拔下一根銅簪子一撥,門咯吱一聲便開了,眼前便出現一個寬闊的院子,院子裡有一排緊緊相連的矮房。
這扇門隔出了兩個世界,相比於富家內院的幽靜,此時整個大院子裡如同熱鬧的集市。
家家門前生著爐火,散放著木柴,光著身子或穿著破褂子的孩童們趕豬一般,在院子裡追打笑鬧,穿著青布衣裳揹著各種貨擔的男人們進進出出,站在自家門前洗涮的婦人們大聲的說罵。
這裡沒有石板鋪的路,全是泥地,被雨水浸泡了一天,又被無數的人踩踏了一日,泥濘的無法下腳,就在這泥濘中,不知被誰擺了一溜的下腳料石板,彎彎細細的通向了一處房門。
秋葉紅抿嘴一笑,將剩餘的兩塊點心在手裡捏了捏,蜻蜓點水一般,沿著石板跳向那處房門。
才走到中間,冷不丁就從一旁的屋子裡衝出一個肥胖的婦人,唰了一下,將一盆水潑過來,秋葉紅今天為了接這份短工新換的雪青衫並淡青長褲都濺上泥水。
“賊奴才死王八,老孃一天到晚的累死,還日夜的瞎折騰,洗了這一遭,指望老孃再忍你可是不能!”那婦人叉著腰一頓罵,罵聲才絕,彷彿剛看到這一身泥水站在那裡的秋葉紅,便皮笑肉不笑的道,“吆,大姑娘回來了,對不住啊,只顧得罵我家那不爭氣的敗家小子,可有衝撞您?”
“哪裡呢,沒衝撞我,你接著罵,你家那敗家小子著實該罵,再不罵指不定怎樣偷雞摸狗吃喝嫖賭,再混下去少不了你們白髮人送黑髮人,等你老死了連個摔盆的都沒……”那婦人的話音沒落,秋葉紅一串話已經冒了出來,她的聲音也不似在那邊院子裡的幽靜,在這沸騰的大院子裡格外尖悅的刺激這眾人的耳膜。
那胖婦人怔了片刻才聽出這一篇惡毒的詛咒,頓時嗷的一聲,揚手就衝過來,口中罵道:“小蹄子,好一張罵人的嘴!一看就是個沒娘教的,老孃今日就教教你!”
秋葉紅立刻撒腳就跑,她年紀小,身子輕,很快穿過亂竄的孩童們,可憐那婦人身重步子慢,等追到門口,秋葉紅早砰的關上門。
“一般的上門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