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帶回來的淨是一些枯草,那些枯草能做什麼,你倒是說啊!”
“那不是枯草,是染料。”而且是很珍貴的染料。
“都一樣。”漠沁濤冷冷截斷她的辯解。“對我來說,不能用的東西都是廢物,比垃圾還不如。”他越想越生氣,軍費原本就少,讓她這麼一揮霍,更是捉襟見肘,而他居然還傻呼呼的信任女人!
“它們不是垃圾,是染料,是最珍貴的染料!”不只是莫沁濤生氣,夏染也固執得很,她最恨人說她不識貨,她雖不聰明,但對自個兒的眼力深具信心,乾脆和他卯上。
“你居然敢在我的軍營裡跟我大呼小叫?!”一把抓住她的衣領,莫沁濤像拎小雞似的將她抬到半空中瞪著她。
“我……這本來就是事實!”儘管怕,夏染還是堅持己見,也睜大眼睛和他對瞪。
“好你個事實。”這女人分明欠揍。“既然你口口聲聲說那些廢物有用,你最好他媽的把它們利用給我看,否則我要你當我的面把它們吞進肚子裡去,聽見了沒夜!”他就不信她從花草能做出什麼好事來。
“聽……聽見了。”老天,她快被勒死了。“但……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我快不能呼吸了。”夏染請求,莫沁濤卻是眯起眼睛不悅地瞪著她。
該死的女人,居然還敢跟他談條件。
“哼。”他丟開她,睨著一雙眼冷看差點撞上營柱的夏染。對於她的窘境,沒有絲毫同情。
“本將軍限你於明日之前把那些垃圾清理掉。”諒她也變不出什麼戲法。“過了明天早晨,我若是還看見那些花草堆在營區內。我會要你當場吞掉。”他兇惡的眼神說明他可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會要她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我懂。”誰要她一時衝動。“可是,在處理染料之前,我希望你能停止對伙頭軍的處罰,這不是他們的錯。”說到底,她最在意的還是受她牽連的無辜弟兄,他們都是好人,沒有理由平白受罰。
“不可能,他們仍要受罰。”軍紀就是軍紀,沒有轉圜的空間。
“但是——”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比較要緊吧!”莫沁濤挑起一邊的嘴角截斷地的話。“希望你能安然度過這次考驗,不會提早離開軍營。”
他要笑不笑的提醒夏染,過了這一關,她還有更嚴厲的考驗等著她——那三十件胯袍。
“我……我一定會做到的。”她對自己發誓,她絕不讓自己被趕出軍營,絕對不會。
“但願如此。”莫沁濤老大不爽的面對著夏染的倔強,對於她拗到極點的頑執深感到不可思議,軍營的生活很好過嗎,她為什麼不肯離開?
“你可以滾了,別再來煩我。”他下逐客令,覺得自己也開始不正常了,幹麼為她設想這麼多?
“那……我走了。”夏染怯怯地偷看他陰沉的臉色,相當意外他竟然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他剛剛不是才揚言要揍她嗎,怎麼這會兒又改口要她滾?
他的舉動令她費解,但夏染卻沒多餘的空閒質疑他多變的情緒。一回到營帳夏染便忙著思索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
她該怎麼證那些花草不是廢物呢?夏染抱著發疼的頭思考。光把它們煮成好料是沒有用的,莫沁濤才不管這些,他要的是更實際的東西,最好是能一眼看穿,且讓他說不出話的成效……有了!就是這個!她怎麼這麼笨,她早該想到才是!
腦子忽然開竅的夏染,除了猛敲自個兒的腦袋以外、小腳兒更是沒停過的來回奔波,只見她嬌小的人影上上下下抱著自市集買回來的花草請人幫忙掏碎,等搗爛了之後,再丟入燒著熾火的大鍋中,拼命攪動,等花汁和花朵分離了以後,又丟入槐花當做媒介,讓鍋裡頭的花料能夠與之結合顏色,瀝出最鮮豔的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