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高手過招也許就是這樣,看似最不經意的動作往往最致命。
梁星找上她時,她也不是不忐忑。彼時已經是第四年,她早沒了當初的勇敢和絕決,那時的不甘和抗爭都被周圍的人和事磨成了一把鈍刀,砍下去也會疼,可是,連血絲都看不見了。她獨自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婉拒了他的請求。儘管對著周遠山,她永遠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但要真的毀了一個人,她也狠不下心來。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週一凡親自找上她。
那天約她的是個當事人,唐沁見到俊朗英挺的週一凡的時候心裡突地閃過好幾個猜測:離婚?財產糾紛?還是別的什麼?總之,他是屬於那種一眼看上去能有諸多猜測的人。
週一凡的故事也老套的要命,講了一個挺寂寞的家庭,女人在家操持家務,男人終日不歸,現在知道男人出軌,女方有什麼辦法爭取最大權益?唐沁聽到這兒的時候驚訝地抬頭:“嗯?我沒聽懂,您是在諮詢……女方?”
“對。”他閒適地解了西裝紐扣,“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了。週一凡,周遠山是我……嗯……生理學上的父親,這麼措辭還算嚴謹麼?唐律師?”
唐沁還算冷靜,儘管她心裡已經“砰咚砰咚”撞翻了天。她無意識地挺了挺原本就筆直的後背,緊緊地握住了杯壁,沉著地問向來人:“所以,周先生的意思是?”
“很簡單。”他說,“其實上次來找你的梁先生是我朋友,不過你拒絕了他,所以……”
“既然現在大家也算知根知底了,那我就開啟天窗說亮化。咱們互惠互利,你幫我們收集證據,我們助你全身而退。”
到底這幾年的律師沒有白做,唐沁死盯著他:“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們可是親父子?”
他聞言拉過唐沁眼前的筆記本,“唰唰唰”登進了公司系統,然後又轉過來給她看:“這幾個月我做的事情就是讓周氏徹底和政界脫離關係,包括青州正在籌劃的度假村,周遠山要插手被我拒絕了。很多人猜測我們的土地審批是經他的手,其實我走的都是正規渠道。”
“所以現在唐律師知道了,要是我幫著周遠山來試探你,完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坦蕩地笑著,完全看不出正是個算計自家父親的紈絝少爺,週一凡莊重地朝她伸出右手:“那麼,現在可以合作了?唐律師?”
作者有話要說: 想這幾天把鎖上的章節都替換掉,這樣下星期又要過上申榜的生活了。
這篇文碼完了應該暫時不會碼字了……說來慚愧,深覺自己實力不夠。
☆、第二十九章
說實話,週一凡開出的條件太誘人了,有那麼一刻她覺得這對父子太像了,都是一招斃命,拿捏起別人一樣的穩準狠。
週一凡離開了很長時間她還坐在咖啡館裡,想了很久,又動手翻遍了能查到的周氏的資料,最後捏著眉頭走了出來。春天的晚風和煦地吹著,她沿著市中心的河慢悠悠地走著,恍惚間像是回到了中學時代。那時候媽媽在學校旁邊陪讀,吃過晚飯母女倆拖著手在河邊散步,她給媽媽講學校裡發生的各種趣事,說著說著就開始抱怨春天的風,“每次都把劉海吹掀了,真討厭。”媽媽總是抿嘴瞧著她笑,爾後一路都伸手幫她壓著額前翹起的劉海。
唐沁低頭在包裡翻著紙巾,找了很久沒有找到,只好作罷,反正眼淚都已經被吹乾了。她索性摸出手機拿出剛剛週一凡留給她的名片,她還差他一句“合作快樂”呢。
故事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她抱著肩衝莊禹甜甜的笑,毀了也好,她覺得畢生的不甘猶豫踟躕和膽怯都在這幾年裡耗光了,她才二十八歲,但是好像已經很老了。
莊禹眉頭緊皺著,看上去不是很好,她聳聳肩看上去好像置身事外:“怎麼?資訊量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