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這一套,什麼娘娘,娘娘的,誰叫你這麼稱呼我的?”
“哎呀!我的小姐,您還當這是我們家裡?”說到這裡忽然頓住,機靈地回身,開門向外面探望了一回,才又匆匆回來,“這裡規矩大極了,剛一進門,就給上了一課,小姐您如今身分不同了,是當今王爺的貴妃,要稱‘娘娘’,我是服侍您的跟前人,尤其不能忘了規矩,否則降罪下來,輕則一頓打,重的話,還要判罪呢,當是鬧著玩兒的呀!”
春若水瞧瞧她,一身衣裳全都改了樣兒,是時下一般宮娥的裝束,帽子上的一串綵球兒,搭配得尤其好看。這個冰兒生得高挑白淨,面目姣好,尤其是一雙烏油油的眼睛,顧盼生姿,模樣兒透著機靈。她從小就跟著春若水一塊兒玩,跟到長大,服侍若水。尤其得力,明為主婢,私底下若水可也沒有把她當成一般使喚的丫頭,私下裡什麼體己話兒也都沒瞞著她。如今過門來到了漢王府邸,所見各異,唯獨只有這個丫頭,是自己跟前的一個心腹,看著她心裡自然地有一份溫暖,滋生無限親切。
“坐下來吧,今天這一天也夠累了,咱們好好聊聊!”春若水一面坐下,拍拍跟前的座位。
冰兒可不敢這麼放肆,自個兒在一旁,找了張椅子,壓個邊兒坐下來。
“娘娘,我看以後還是這麼稱呼您吧,要不然小姐小姐的叫順了嘴,一個不小心在人前面說漏了嘴,那可不是玩的,您是沒事兒,倒媚的是我!”
春若水挑了挑眉,待要不依,轉念一想,卻又不再堅持,輕輕嘆了一聲,沒吭氣兒。
冰兒憋了一肚子的話,再也忍不住,四下裡打量了一眼,聲音放小了:“這是怎麼回事?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洞房之夜呀,王爺他……”
“你是明知故問!什麼大喜、洞房!他是他,我還是我,咱們還是跟往常一樣,你以後少在我面前提他,給我記住!”
春若水冷著臉數落她幾句,可把冰兒給嚇傻了,一時瞠目結舌,心裡盤算了好一陣子,才算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小姐跟漢王朱高煦成親是成親了,可還沒有圓房,今夜洞房敢情是個“空子”,小姐她依然還是姑娘的身子。這還了得,漢王爺他焉能夠吞下這口氣!一旦翻了臉,別說老爺回不來,只怕春家全家都將大禍臨門了。小姐她倒是說得輕鬆,別是闖下了滔天大禍,尚不自知。記得臨別之前,春夫人把自己叫到後面,細細地關照叫自己好好勸說小姐:既是嫁到了王府,就是他朱家的人,千萬不能再使小性於,任性胡來。二爺更是千囑咐萬囑咐,說什麼,惹下了漏子,春家擔待不起?那是什麼滿門抄斬的罪,這麼大的責任,一古腦地竟然都寄託在自己一個丫頭身上。自己哪敢掉以輕心!想到這裡,冰兒只覺得心裡一陣子發涼,自額角直冒冷汗。
“你這是怎麼啦?看把你給嚇的?我都不怕,你怕個啥?”
“娘娘……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冰兒怯生生地說:“您可千萬小心呀……”
“又來了!”春苦水睜開了剪水雙瞳:“再叫我娘娘,我就撕你的嘴!”說著,她氣不過,真地舉手向冰兒臉上捏去。
冰兒向後面縮,乾脆雙膝一屈,跪了下來:“小姐……”只說了一句竟自眼淚漣漣地淌了下來。
“咦,你這是怎麼啦?誰欺侮你來著?快給我站起來!”右手輕舒,硬把她給提了起來。
“您就別難為我了?”冰兒淚汪汪地道:“這裡規矩大,娘娘您委屈了吧!一切不都衝著老爺嗎?娘娘您就吞下了吧……”
“哼!”春若水冷冷一笑,瞅著她道:“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膽小了?這些道理我難道不懂,還要你提醒我?誰又給你說什麼了?”
“是馬管事,他是這裡的總管,是個老太監!”
“馬管事?”春若水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