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不斷重演著,直到今日,依然如此。
書中的人物,不論是反戰的王忠嗣、李光弼,還是主戰的哥舒翰,主戰卻有保留的王思禮、魯炅等人,甚至作為敵人而且姓名不具的吐蕃城主(史書上記載石堡城中有吐蕃將領鐵刃西諾羅,疑非真名),以及在真實歷史中後來反叛的高秀巖、出賣主帥的火拔歸仁,我都力圖把他們寫成真正的男子漢,真正的軍人和英雄,對於這場戰爭,他們都盡力了,可悲的地方在於,這些英雄傾盡全力譜寫的戰爭之歌,卻是這樣一首古怪的無厘頭歌曲,這也是我在小說中著力表現的一種思想,即在大時代、大戰略的背景下,個人的力量往往是蒼白的、渺小的和無奈的。
這部書的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沒有一個主角,甚至哥舒翰也不是,如果說有,那麼,這個主角就是那座石堡城,以及站在石堡城背後的宿命之神罷?
相信更多的朋友會把《紫袍》看作歷史小說,其實,就我個人的觀點,我寫過的歷史題材小說中唯一一篇不折不扣的歷史小說只有《參合百年》,而其餘的作品大抵分為三類,第一類是“歷史背景下的故事”,如《春風時節》、《收穫之祭》、《月圓》、《血路》等,其特點是小說的主角總是那些捲入大的歷史事件的小人物;第二類是“故事新編”,如《舞雩》、《浣紗》和《新絳三部曲》完成的兩部,其特點大抵和魯迅先生的故事新編類似,即用當代人的觀點來講述歷史上的人物和故事;第三類則是“歷史的再詮釋”,如《鸚鵡之魂》和這篇《紫袍》,其特點是用自己的理解,重新演繹曾經發生過的歷史事件。
我能在非洲這樣糟糕的條件下,用這樣短的時間內完成這部書,必須感謝朋友們的大力幫助:
最初產生寫這個題材的念頭時,我和雍容進行了很深入的交流,這對我在寫作中把握文章的主旨和大方向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且,正是在她的大力慫恿下,我才終於下決心扔下其它幾個計劃,開始《紫袍》的創作的。
在創作過程、尤其是前期創作過程中,和能飲一杯無的多次交換意見,給了我很大的助益。必須說明的是,我原本並未計劃寫如此之長,但最終,《紫袍》成了我在上網之後寫的比較長的一篇小說(三萬五千多字,僅次於本就計劃寫成中長篇的《參合百年》和廢棄劇本改編成的《俠之小者》),這是能飲一杯無影響的結果。遺憾的是,由於其工作崗位的細微變動,在創作後期,我們已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如前期那樣充分的交流,而且這種遺憾在我回國前恐怕很難擺脫,這裡,只能先希望她好運、平安、滿足,並預祝她情人節,不,聖瓦倫丁節快樂。
特別鳴謝沈惟嶽(萬世德、天親仁顏大王、清海惟嶽,反正就是他罷),沒有他提供的敦煌吐蕃史料文獻,我不可能炮製出那兩首偽造的吐蕃民歌來,更重要的是,為了滿足他在這篇小說裡小小亮相的小小要求,而又不至於如金藝兄擔心的那樣寫成鬧劇,迫使我絞盡腦汁,思索小說的構架,並最終完成了那陡然轉向的最後一章——前面說過,這篇不是真正的歷史小說,也沒有人物主角,從這一章的安排可以看的最為明顯——,寫歷史題材的小說最容易成為史料的奴隸,我在寫《參合百年》時就常常陷入這種苦惱,而《紫袍》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這一束縛,沈兄對此,貢獻巨大。
好了,羅裡羅嗦寫了這許多,打住了,打住了,這篇小說從起筆到結篇,歷時不過一個月左右,且都是在工餘時間完成的,太快的寫作速度必然造成很多硬傷,如第八章中守山口的是魯炅,而戰後自責打了敗仗的卻變成了成如璆等等,至於文字上的不完善處就更多了,雖然這篇東西大概也不會拿去發表,但自己的文字,還是自己多看看,多改改,才對得起自己罷。
陶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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