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儘管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命比紙薄的人類,果然見識淺薄:“自然是鬼界,陰陽顛倒,所以世界顛倒。我們所遇的白骨蜂和你所遇到的曼陀羅都是隻有鬼界才有的鬼物。”
“怪不得!怪不得他囑咐我,萬萬不能再往下走了,那是一條不歸路!原來指的就是鬼界。凡人進了鬼界,就絕對不可能活著回陽間了。”
這一行人裡,只有朱濂和蘇亂錦是凡人,倘若這話是真的,他豈不是判定了自己的死刑!
“你說什麼!”亂羽抓著朱濂的衣襟,把他整個人拎了起來,朱濂整張臉都憋得開始有些泛青,在黑暗中悶咳了幾聲,聲音虛軟無力。
蘇亂錦聽說自己死定了,渾身簡直要僵掉。亂羽的失控,朱濂無力的輕咳聲卻又將她喚醒,她撲過去,扯著亂羽的手,喊道:“掌櫃的,你冷靜點。先放開我哥哥!”
阿瑟也上來幫忙,勸道:“蘇亂錦的身子還是有溫度的!說明她現在還是個大活人。也許朱濂的話並不全呢,趕在身體涼下來之前回去的話,說不定還有救!”
亂羽經由阿瑟這一提醒,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蘇亂錦身上,他慌張的摸索著蘇亂錦的身體,確實感覺到一絲體溫之後才安心了些許。他不由分說,抱起蘇亂錦。
蘇亂錦驚慌的呼喊一聲,摟住了亂羽的脖子。她的身體正貼著亂羽起伏不定的胸膛,耳邊是亂羽鼻翼前輕喘的粗氣。
“我們走。”亂羽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連阿瑟都聽愣了。走?生意不要了麼?三千珠的尾款啊!亂羽那個吝嗇鬼居然捨得這到嘴的肥肉,說不要就不要了!
“走,你往哪走!”春三娘尖聲喊道。身上數十條藤蔓瞬間佈下天羅地網,纏上亂羽的胳膊,他的腿,他的腰間,困的他寸步難行。
亂羽不為所動,渾身一震,用狐火燒斷這些藤蔓。春三娘緊繃的藤蔓忽然全部斷掉,那慣性拖著她往前一個踉蹌,頹廢的跌在地上。
“三百珠我會盡數還你,我是生意人,只要你給錢,我撇下這條命不要,可以陪你去龍潭虎穴刀山火海,但是蘇亂錦不行,她的性命只有一次。”
“這墓地跟迷宮似的,你以為你現在掉頭往回走,就能找到回去的路麼!”
“我願一試!”亂羽的話擲地有聲。阿瑟瞭解他,知道亂羽已經打定主意了,不由的心理有些許敬佩。或許亂羽他也不是特別正經的生意人,他呀還是萬年前那個她熟悉的性情中人。
春三娘說道:“三千珠的籌碼,當然不足以讓你留下。但是連神農鼎,你也不要了麼!”
神農鼎。蘇亂錦耳朵一動。
盤古幡,女媧石,弱水息壤,如今都在亂羽手中,只剩下神農鼎還不知下落。可是他集齊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呢?
蘇亂錦感覺到亂羽在聽見“神農鼎”三個字之後的遲疑。他的腳步慢上了許多,像是在猶豫什麼。
春三娘已經儀態萬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抖了抖裙子上的塵土,少了幾分匆忙。她手裡把玩著兩顆過了蜜蠟的藥丸,她的藤蔓雖然不足以困住亂羽,卻順來了這兩味藥。放在鼻尖細細的聞著。蜜蠟隔絕了大部分藥物的味道,但有幾位味藥味道濃烈,製藥的屋子裡三天都不能消散,自然這臘上也染了一些。
“這一枚叫做傾國傾城,蘇亂錦吃了之後就會恢復她失憶之前的記憶,臉上的燙傷也會在一月之間治癒,當然她也會失去在三合鎮的所有記憶!另一味藥叫做往事前塵,蘇亂錦吃下之後,不僅會想起她失憶前的記憶,就連投胎前的記憶也能一絲不落的想起來。亂羽,你每月從我這裡買上三十珠的香料,精心配製出這兩枚藥丸,卻遲遲不肯狠下心來給她吃,這又是為何啊!”
蘇亂錦水眸圓睜,渾身顫慄。這兩枚藥丸,吃第一粒,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