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弟哄著你讓你歇著,你倒是抖起來了,敢上我屋裡偷東西?缺德喪良心的玩意兒,你就缺那一口吃的啊!好吃嘴成這樣!不吃那口能死?飯也不做個飯,跟個豬一樣拱著就知道吃睡!給我死出來!”
……
趙換娣罵的難聽,全家人卻都習以為常。
元梁攥著自己的玩具一臉高興,他巴不得媽給大姐狠狠揍一頓。哼,吃他的桃酥,她配嗎?
元柳一臉無謂,元芹有點惴惴不安,卻也不敢觸趙換娣的黴頭,只能擔心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屋裡,元棠坐在床邊,手指緊緊扳著,纖弱的手骨突出來,細看竟然帶著顫。
她閉上眼睛,聽著趙換娣的辱罵。
上輩子趙換娣也是這麼個德性,尤其早年生活不好,她養成了嘴巴不乾不淨的毛病。罵起人來總是格外難聽。
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上輩子她去南方打工第一個月打通趙換娣的電話。
那次南下,她是跟著村裡一個在外打工三四年的同鄉一起去的,同去的還有住在她家隔壁的陳珠。
剛到南方,元棠就覺得那個同鄉不對勁,明明說好是去皮革廠,路上對方就反了口,一個勁說皮革廠又累又辛苦,她認識一個開旅館的,就缺兩個打掃衛生的服務員,每天就只用洗洗布草拖拖地,幹一天歇一天,不跟工廠一樣三班倒,一個月工資能拿個三百塊,比廠裡還高五十呢。
同去的陳珠幾乎立刻動了心,殷勤的問起工資怎麼算,包不包吃住這些事。
元棠卻很警惕,那年白縣也開了一家夜總會,村裡的人說起來都是說那是髒亂地方,男男女女摟著跳舞,都不是正經人。
隔壁村有個年輕姑娘就在那兒上班,回家說自己是在旅館服務員,沒多久叫人看見她在夜總會給人端盤子,後來名聲壞的不能再壞。
於是等到下車看準時機,元棠拉起陳珠就跑,任憑那同鄉怎麼在後面喊也不回頭。
倆人人生地不熟,找了好幾家廠子才找到個一個月工資一百的臨時活。
等安定下來,元棠就給家裡去了個電話。
時隔多少年,元棠還記得那時候趙換娣在電話裡怎麼罵她。
“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sao,人家給你安排好的工作你還敢嫌累。你是要逼死我是不是?給我滾回來!我不要你那賣sao錢……”
元棠手腳冰涼,想要解釋,趙換娣卻一點不聽。
原來是那同鄉看元棠陳珠跑了,知道這倆小丫頭估計是猜到了什麼。她也害怕啊。
丟了兩個人還好,萬一叫這倆人告訴老家說她在南方做什麼,她一家子的臉還要不要了?只怕以後她兄弟說親都說不上了!
所以她乾脆先下手,給家裡去了電話,話裡話外說元棠拈輕怕重,看不上她給找的活,想去幹飯店的輕活。再模模糊糊的說南方的飯店亂。
幾句話下來,就把屎盆子扣給元棠了。
趙換娣在家裡橫,在外面卻最要臉面。她是打著讓元棠供弟妹的心思,但也承擔不起別人的指指點點。那家人私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