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一個下人,公子去哪裡自然是不會知會我一聲的。”
“順兒,今兒個我是替皇上來問你家公子的下落的,你可要曉得知情不報是要掉腦袋的死罪啊。”
……
六順忘記了是怎麼送安沐之出的秦府大門,可是他卻一直深深的記得安沐之走前轉身的那抹詭異的笑容,彷彿是看穿了他腦海中混沌的想法一樣。
究竟當小太監和掉腦袋孰輕孰重,他六順還是分的清楚的。於是當天夜裡,六順便帶了一些銀兩,又去了之前的那家掌櫃那裡租了一匹馬,摸黑上了路。
第一次去的時候就是他駕的車,所以六順是認識路的,可是問題在於他壓根兒就不記得當時究竟是在哪裡翻的車,出的事兒。所以出了城,繞過了第一座梅花山的山路後,六順就放慢了速度。
雖然這來回也不過一個月的事情,可是還是讓六順兜了一個大圈子。等到他牽著馬踏著沉沉的夜色出現在花家大院門口的時候,花家屋子裡的燭光已經很弱了。
要不要敲門?六順牽著鼻子“哼哧哼哧”冒著粗氣的高頭黑馬,心裡一直泛著嘀咕,卻突然看到了裡頭有晃動的人影。他來不及多加思索,直接伸手敲響了老舊的木門。
屋子裡頭是還在做針線活兒的花七七,就著搖曳的燭光,她剛剛補好花青山的破褲子,正放下手中的針,忽然就聽到夜深人靜的院子裡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七七一驚,手中的銀針差點扎進了拇指裡。這麼晚了,會是什麼人?她屏住了呼吸,可屋子外頭的敲門聲卻沒有停止。
“誰?”想及家裡好歹人都在,而且來人敲門也敲的非常有節奏,很輕很緩,七七便是撞了膽子。
“花姑娘,我是六順,我們公子在府上暫住的。”門外響起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
六順……七七在腦海中過濾了一下這個名字,突然想起他就是秦玄歌身邊的那個經常挑刺的小廝。
“啊,你等一下。”說完話,七七先是攏了一下自己稍微有些鬆垮滑落的披肩,隨後整理好了針線籃子,挑旺了燈臺裡的燈芯,然後舉著燈拉開了門閂。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氣息不定的六順,因為長時間的策馬而奔,他整齊的髮髻都已經有些凌亂了。
“出了什麼事兒嗎?”七七順著六順手上牽著的繩索先是看見他身後的那匹大馬,然後她舉起了手中的燈燭,借光讓六順栓好了馬後將他迎進了屋子才開口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六順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可是當然不是要對著七七說的,“我家公子呢?”
“在隔壁,你等會兒,我去叫他來。”七七說罷提燈出了屋子,不一會便帶著秦玄歌又折了回來。
“六順?”秦玄歌俊秀的濃眉皺在了一起,“你怎麼來了?”
“公子啊……”六順一見來者,狗腿的一把抱住了秦玄歌的手臂,剛想開口,卻突然機警的回頭看了七七一眼。
“哦,你們聊,我先睡了,灶房裡有我涼好的茶,你倒來喝就是了。”七七一怔,卻很快明白了六順那眼色的含義,笑著將手中的燈燭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後拿著方才補好的褲子進了屋。
“說吧。”秦玄歌雙手環抱,端坐在了桌邊,一點都沒有要幫六順倒茶的意思,更何況他自己也不渴。
“公子。”六順瞧著秦玄歌的模樣先是嚥了一下口水,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公子先別惱,六順這次來並沒有別人知道,只不過有些事兒六順一個人拿不了主意,這眼下是真的沒辦法了。”
“說。”
“公子走後,紀姑娘就天天來府上喝茶。”
秦玄歌本是波瀾不驚的神情在聽到“紀姑娘”三個字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輕輕的笑了一下道,“就只是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