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浮動,最終定格在一個位置。
她看了看翠菊,看了看鳳川,突然從眼底滾出一滴淚。
胸前猛的浮動,抽吸幾口氣。
孃親,這個詞語對自己多麼的陌生。
於她來講,拋棄之痛不足已恨。
她起身走到翠菊身旁,左手微微彎曲,冰冷的手指觸碰到右臉金黃色的面具。
停頓了片刻,最終摘下面具。
她的半邊臉滿是疤痕,醜陋不堪,與做半面臉形成了對比。
怎麼會這樣?
翠菊心中一寒,看著面前可憐的孩子。
她緩緩開口,吞吞吐吐,問這臉是怎麼了?
初月這會兒倒是冷笑起來。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臉上的疤痕。
她講了她的故事,她從小被養母養大,六歲以前養母不讓她照鏡子,她謊稱鏡子是魔鬼,小孩子照不得。
她信,娘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信。
只是她好奇,為何自己沒有朋友,家中的哥哥也不喜歡自己。
她時常撫摸右臉,那裡出奇的難受。
厚重的疤痕覆蓋著她的臉。
七八歲,有些孩子已經開始叫自己怪物。
哥哥嫌棄的對外人說自己沒有這個妹妹。
有一日,哥哥突然對她說:“你走,離開我們家,你這個怪物。”
年幼的她什麼都不懂,只是看著孃親,嚷:“娘,哥哥說我是怪物。”
女子打了兒子兩巴掌,便沒說什麼,扶著她的半面臉,說她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只是別人不懂欣賞罷了。
爹爹喝醉了回來罵娘,這漢子一直兇巴巴的。
他總是說她撿了個怪物。
那一年她十歲,去河邊打水,透過清澈的湖水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她嚇了一跳,後退了幾步,坐在河邊。
冰澈透骨的河水泛起涼氣,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河水裡那個人是自己。
難怪,娘不讓自己照鏡子。
她嚶嚶的哭了起來,她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個噩夢。
回到家中,哥哥抬頭看著她,一臉的不屑,謾罵她這個鬼樣子還到處走什麼。這一次,她沒有爭辯。
她回到屋子裡抱頭痛哭。
娘回來看到她,問發生了什麼。
來不及說兒子,初月便嚶嚶說著自己就是怪物。
“娘,我看到河裡的倒影,我真的是個怪物嗎?”膽小的她,也被自己的鬼樣子嚇到了。
她的養母連忙搖頭,稱讚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子。“你知道嗎?娘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們月月是大美人兒。”她眼含淚花的看著初月。
初月,這個名字本是她拾起她的時候不足滿月,見她滿臉燙傷,身體憔悴,怕她熬不過,便起了這麼個名字。
“我——不是您的女兒對嗎?”
十歲,她已明白許多事,包括曾經哥哥口中無數次提起的外人,以及爹爹口中的野丫頭。
“我可憐的孩子,你是孃的女兒,你要知道,人一輩子會很坎坷,但總會遇到幸福的。”
翠菊聽得眼淚落了下來。
看著面前的初月心疼不已。
最終開口,“你的養母便如同生身母親,為何你還是不知足?”
她看著翠菊,緩緩低頭,“我恨,若不是她們,我不會變成這個鬼樣子,我的養母也不會死。”
她繼續說著,鳳川倒好的茶水,她看都不看一眼。
養父不喜她,總唸叨這野丫頭是拖油瓶,讓養母趕她走。
可她怎麼捨得一個女孩子流落街頭,這些年她一直當她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