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罈。
誰他孃的要跟這傢伙一醉方休啊,前幾次喝酒哪次不是她醉得滿地打滾撒潑耍歡兒給滿營士兵取樂?原來酒量這東西不是多喝喝就變好了的,再怎麼喝該醉照樣醉,該丟人照樣丟人。
“怪了,這就我在店裡嘗時味道挺好的,怎麼一拿回來就變了味道?”南復皺著眉頭一臉陰冷,“下次買酒必須看著他們裝進去蓋封,一連幾次都是這樣,好酒變成了醋釀。”
“唔,無商不奸。無奸不商嘛,啊哈哈哈哈哈!”心虛的女流氓乾笑。
跟南復聊天基本就是些軍務,當然。藍沐冉並不太瞭解這些事情,前世又不是什麼出奇冒泡神乎其神的女傭兵女殺手,跟她說這些純屬對牛彈琴,頂多就是對某些戰鬥的缺漏出提些意見,最主要的還是關於裝備兵器方面。
酒過三巡。南復已經略有些醉意,微紅臉頰上眼睛也有些迷離:“前幾天六弟來信問我是不是得了什麼賢才,也不知道誰把最近你交給陳敬的圖紙都拿給他看了,還好搪塞幾句後六弟也沒再問,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有了藍沐冉設計的包括鬼哭狼嚎粉弓弩加強版等神兵利器,這半年間四次與邊境國家的戰役大淵大獲全勝,而被兵士們與百姓傳得越來越玄乎的寶貝疙瘩新式武器也勾起了太子南烈注意。
想來圖紙是一直渴望調回大淵帝都的陳敬自己交出的吧。這些事沒必要說給南復聽,他本來就不喜歡亂七八糟藏著掖著的事,何況又不是交給敵人。無所謂了。
“還有。此地離景城不太遠,這段時間林清臣一直在景城辦事,出出進進的小心些。”南復一碗接一碗倒著酒。雖然味道怪了些卻也不影響他心裡高興,“母后大壽快到了,到時我要回清潭城一趟,有什麼想要的寫紙上,順道給你帶回來。”
“想吃的一堆堆,可路途這麼遠帶回來也壞了。”藍沐冉一臉哀怨,忍不住吸了兩下口水,“火腿啊燕窩啊魚翅啊,這些不容易變質的東西隨便帶些就好,我現在最想吃臭豆腐,不過估計難為死你也弄不來。”
南復嗤笑,揮了揮手:“邊陲之地多窮困庶民,哪來的閒心去做些零食。臭豆腐你還是斷了念想為好,絕對吃不到。”
“誰說吃不到?”
門外有人接話,清亮微帶著寧和笑意。
醉意瞬間消弭無蹤,南復猛地起身望向門外,而藍沐冉愣在原地,半晌沒有任何反應。
知道她喜歡臭豆腐的人,習慣這樣帶著笑意說話的人,總是溫潤如玉的人……為什麼,為什麼他會來這裡呢?
淺金色身影遮擋住門外陽光,穩重身形投在地上拉出長長黑影,明眸似水靜靜望向房中央白衣如雪的年輕副將,白秀手裡握著幾張圖紙,纖長指上,象徵一國皇儲的玉扳指翠色慾滴。
“藍姑娘,好久不見。”
仍是那樣溫和而寧靜的笑,從不因時間地點身份天氣有所改變,多少次包容她安慰她,給她最依賴的感覺。
“烈……殿下……”藍沐冉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普普通通寒暄句“好久不見”還是衝上去抱住溫柔的太子大哭一場?或者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站著?
對南復而言驚喜或者驚恐都是不存在的,但尷尬這種東西避免不了,太子兄弟翻天覆地找的人被自己藏了起來,若是認真追究足可定他欺君罔上之罪。儘管知道宅心仁厚的南烈不會這麼做,心裡還是少不了一陣發虛。
“六皇弟怎麼突然來了這裡?身為太子當有許多事務要處理吧?”
“出來兩天不礙事,積累的奏章都已披覽完畢,就當是來散散心看看邊陲軍情。”如南復所想,南烈絲毫沒有追究之意,看來能找到藍沐冉讓百忙之中的皇弟心情很好。
既然好那就別打攪了,要走要留也不是他能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