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矇頭大睡的藍沐冉時南烈只是頗感興趣卻無絲毫男女之情,可是當她第二次出現,帶著滿身傷痕與林清臣打打鬧鬧,教會南烈許多處世之道並展現出遠超常人的才智後,有些東西悄無聲息地改變了。
輕鬆,安心,身處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深宮之中,能帶來如此感覺的人唯有藍沐冉。
“既然你已經決定離開赫連城主,那麼,能給我一次機會嗎?”靜靜擁著錯愕的白衣偽少年,南烈閉上眼任由埋在心底的話傾瀉而出。
藏了這麼久終於能毫無顧忌說出來,身為皇儲,身為一國太子,原本隨君選擇的天下女子都不能入得了那雙溫柔眼眸,因為早在明朗笑臉改變了他的前途那一剎,與赫連靖鴻不可避免的矛盾已經發生。
若非藍沐冉一心痴情於赫連靖鴻,若非赫連靖鴻身為涼城城主,彼時因著被驅逐才又到了他身邊的女子,怎麼可能沉默放手讓她歸去?
“太子妃之位,我只希望由你來坐。”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總會造成預期外的反效果,從天而降的意外告白不但沒有令單身狀態的女流氓欣喜若狂,反而短暫痴呆後忽地炸毛,一張清秀的臉孔快擠成了包子褶:“……殿下,我是不是得絕症了?”
腦袋頂上的老天爺欺負了她二十四年,這時候忽然不下雷雨改換成鈔票甜棗。不是她得了絕症臨死前給點兒甜頭就是給點兒甜頭後讓她早死早超生。
莫名其妙的詢問被自動忽略,溫熱懷抱忽地離去。
南烈跟藍沐冉不同,喜歡不喜歡的也只不過抱抱表示罷了,什麼摟著不放啊上下其手啊趁機揩油啊統統只屬於臉皮賊後的女流氓。片刻擁抱告白後,溫潤且重視禮俗的大淵太子放開手,在臭豆腐無孔不入的神奇味道下目光柔和。款款深情。
“就算你還是不能忘記赫連城主也沒關係。我可以等——已經等了兩年,不在乎再多等一輩子。”
“……先、先停下,我得從頭擼一邊……”腦袋有些漿糊,藍沐冉擺擺手。笑得嘴角直抽,“烈殿下,咱先去吃臭豆腐行麼?”
說來說去。南烈終歸是個溫柔過頭的人,即便知道這是在躲避他的糾纏依舊不願過於逼迫。然而他心裡卻很堅定,只要藍沐冉不再是赫連靖鴻的人。那麼不管要用多少年歲,他會一直這樣看著她等著她,直到有一天英姿颯爽的白衣女流氓放棄對那人的執迷不悟,心甘情願接受他的保護。
和善的大淵太子難得固執,緊緊握住纖細手腕不肯放開片刻,尷尬的女流氓一臉深囧頂著士兵們詫異目光走到房外,一臉深囧麻木地幹掉整整兩大碗臭豆腐。一臉深囧又回到房間,一臉深囧再次與南烈面對面大眼兒瞪小眼兒。
囧到要爆了好麼!
你說要是個招人煩或者沒什麼感覺的人。譬如漠南巴蘭馬幫的少舵主那種,告白什麼的痛痛快快一句話拒絕了事,但是可但是,南烈不同啊!尼瑪這次的告白物件可是一國太子,更糟糕的這位太子是藍沐冉最不忍心欺負的人,之前欠那麼多次人情沒還已經足夠被閃電嘁哩喀喳劈上幾百回了,如果再此傷到烈殿下的心要怎麼收場?
曾經還有赫連靖鴻作為藉口搪塞,因為喜歡赫連靖鴻,因為離不開赫連靖鴻,所以溫柔的六皇子只能作為朋友、死黨,作為這個世上她最依賴最信任的人。
如今呢?
有錢有勢有車有房有身份有地位有愛心有氣質,唯獨缺少被女人拒絕的理由,遇上如此極品怎麼忍得下心發好人卡?
可是……
“不聲不響在邊陲藏著,你是為了躲避赫連城主吧?”握在腕上的手掌依舊沒有放開,抬起頭,那雙和煦如春風的眼眸中微微晦暗,“我……我們一直在找你。風國師已經把淮江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我,以你的倔強性格逃出去藏起來並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