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太自我就沒樂趣了,清鸞指上加力,扼在喉嚨上的巨大力量硬是憋住了藍沐冉要說的話,只剩下近乎窒息的微弱掙扎。皇妃一事雖然不是空穴來風,但也屬未知結局,這樣說不過是增加涼城巴結六皇子的嫌疑罷了,清鸞沒傻到讓當事人淡定地把事實說出來。
他本不想在此公開藍沐冉的秘密。腳上的泡是她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倘若安安靜靜在城外小宅等他帶回三皇子處,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殺雲墨城,劫藍沐冉,廢漠南勢力。三皇子南肅安排好的戲碼被她一一打亂,既然如此倒不如拼個魚死網破。如果能證明她與南烈關係密切,同樣可以挑起漠南馬幫的不滿與反抗。
雖說多費了些力氣。至少算得殊途同歸。
“別亂動,我不習慣脫別人衣服。”被禁錮臂彎中的女人拼命掙扎,清鸞不禁有些煩躁,一邊抓住兩隻亂掏亂撓的小手,一邊繼續糾結於掛著“百寶袋”的腰封。
脖子上的力道卸去,藍沐冉終於能順暢地喘口氣,然而驀地鬆懈的長衫立馬觸動了她的底線,破落嗓音沖天而起:“變態色魔你敢脫我衣服老子跟你沒完!”
可惜,來自她的威脅從來不會被人當回事。
腰封開了,束帶落了,最後一道外袍繩結也馬上不保。藍沐冉這次是真的後悔了,後悔不該歡脫過頭惹上冷血變態狂,更後悔不該閒得慪氣到處跑,落得被人摁在地上扒衣服的悲慘下場。
在這種保守的時代,一個女人脫光外衣站在眾人面前簡直是奇恥大辱,就算沒露胸沒露腿依然會被當做不潔之人遭到排斥鄙夷,縱使藍沐冉臉皮夠厚耐得住丟人現眼,涼城的面子卻萬萬傷不起,更何況傾心於她的六皇子南烈?破壞涼城對漠南馬幫的收服,打擊南烈在百姓中的口碑,又能借機出去雲墨城與藍沐冉等人,一箭三雕,何樂不為?
錦帶繩結終是沒有保住,長滑外袍隨風獵獵翻飛,就在一切將如清鸞所盼那般成為定局時,忽然翩至的墨色身影把衣衫袒露的偽男籠入懷中,寬闊外衫罩起瘦弱的身軀擋了個嚴嚴實實不露縫隙。
短笛嗡鳴清脆,雪亮寒光看似無意劃過,刁鑽精準的角度力量硬生生將清鸞逼開丈餘,遠遠立定。
詭異的銀色刺青下,細長陰寒的眸子震盪,那隨手一劍內力雄厚悠遠,自認為鮮有人敵的三皇子麾下第一殺手竟然心悸瞬起。
“赫連靖鴻……”清鸞涼氣倒吸。
他明明離開了迦葉城,怎麼會突然出現?
聽到那個名字,雲墨城強撐著抬起頭,熾烈陽光晃得眼睛難以直視,只看得到冰冷淡漠的身形如天神蒞臨。這樣的赫連靖鴻雲墨城還沒有見過,一身殺意凜凜,足令天地間人魔畏懼。
那樣冷冷的怒火啊。
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藍沐冉只記得在衣衫滑落的剎那有人用寬厚的胸膛為她築起一道屏障,長髮凌亂的腦袋被緊緊按在溫熱胸口,黑咕隆咚連喘息都艱難,卻令她莫名心安。
“呵,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在迦葉城,看來這二位的價值遠超出我的想象。”初刻的震驚後,清鸞迅速恢復陰鷙森寒,負手冷笑。
赫連靖鴻並不答話,長劍倒提身後,另一隻手試探地拍了拍懷中毫無動靜的小腦袋。
“唔……我沒事……”一陣輕動,悶聲悶氣。
幸好沒事,否則今天說不好要有多少人陪葬。千鈞一髮時城主居然歸來,雲墨城高懸的心終於放下,憋了許久的殷紅血液隨著咳聲一道流出。
“屬下護衛不力,願受責罰。”
“不關三城主的事,都是那個變態,他和烏絲馬幫私下勾結謀劃已久,想要打破涼城與漠南馬幫的關係,還想借機除掉三城主減少你的幫手。”聽得雲墨城聲音微弱地請罪,藍沐冉努力探出腦袋為其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