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回去的路只能茫然地在原地等候,等那個不知道會不會成為她歸宿的男人帶她回家。
“赫連靖鴻,帶我回家吧,我不鬧了……”抽抽鼻子。沒有煽情的眼淚,只有被暮色凍得快要跳出的鼻涕。
悲春傷秋她玩不起。小風透骨涼她一樣玩不起。
長長一聲哀嘆,藍沐冉掂了掂腰間錢袋。裡面碎銀足夠找家客棧隨便休息一晚了。
好在路痴腦不痴,找不到地方但知道一直沿著某個方向走總能找到盡頭。當然,結果也有可能是找不到客棧卻找到個死衚衕,不過想她好歹也是幾次大難不死沒後福說不過去的主兒,不至於那麼背運。
然而事實再一次證明,苦逼沐之名並非空穴來風。
走了足有半個時辰穿梭過大街小巷後,藍沐冉眼前歡快地蹦出的,是一堵高高大大看起來造價不菲分外結實難以攀登的青磚圍牆。
“……這不科學!”
徹底沒了夕照的泛黑天色下,黃衣寥落的被遺棄女人暴躁地踹牆。
“呦,這黑燈瞎火的是誰家姑娘到處亂鬧騰呢?”踹得正解氣,身後驀地響起陰陽怪氣的聲音。
“是你姑奶奶的八輩祖宗!”藍沐冉頭也不回狠狠甩了一句。沒看這邊頭頂火光四射麼,好死不死來惹她幹什麼?
很顯然身後的人並沒有料到會直接招來臭罵,登時來了興趣:“有意思,爺就喜歡有個性的姑娘。”
覺察到對方極為明顯的痞氣,藍沐冉咕嘟吞了口口水,慢慢轉過身。
古代跟現代社會其實沒多大差別,現代夜裡四處亂逛的基本都是小流氓臭混混,沒事穿著皮褲打著赤膊,脖子上大粗鏈子一圍cos多啦A夢,說起話來也是拿腔拿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揣把小指甲刀閒來惹事窮得瑟的;而古代,所謂的流氓就是眼前這幾位造型行頭,鬆鬆垮垮的錦緞袍子上面大花賊拉土氣,頭頂玉冠雖然不知真假但一看就缺乏品味藝術感俗到爆,臉上嘴角歪斜的笑容與千百年後的混混兒們如出一轍,異常地想讓人一耳光抽過去直接來個中風偏癱口歪眼斜二級殘廢生活不能自理。
但不管怎麼說,人家是四個人一排排,相比之下藍沐冉形單影隻身材瘦弱,明顯的勢單力薄。
“我還以為什麼天姿國色連爺都敢罵呢,原來是個歪瓜裂棗,也不知哪家小樓裡的姑娘跑這裡來撒野。”打頭說話的男人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一口一個爺、爺的,藍沐冉反感至極。當然。人家自己會覺得那是帥,那是尿性,更覺得調戲調戲姑娘能夠彰顯英武之氣:“看這樣子是還沒入過閣吧?怎麼樣,陪爺幾個玩玩,伺候舒坦了送你回樓裡,伺候不好——這裡離江壩不遠,也不知道泡幾天幾夜屍首才能撈上來。”
……靠,這是鬧哪樣?!女流氓夜遇真流氓?!
藍沐冉打了個寒戰。
不是怕。而是被這種狗血的遭遇給累到了,而且是天雷滾滾剎那劈頭而來。獨行容易遇色狼這是各家爹媽從小就教育閨女的常識,然而她藍沐冉從小到大基本上放學都是自己顛兒顛兒走回家的,憑藉平到出類拔萃的胸脯和性別莫辯的臉蛋倒也沒經歷過此類事件,除了有一次被當做男生受到某耽美狼猛拋媚眼然後被她狂甩了兩個耳光嚎啕而去外。
“都是道上混的,要不要這麼沒譜?”既然對方自稱地頭蛇,那麼她這個身在淮江當風塵女的女流氓應該算是同行吧?
算不算都不要緊。反正藍沐冉自動算到一類裡去了。
“丫頭,彆嘴硬,對你沒好處。”長相併不過關卻刻意擺出一幅邪佞臉孔的男人賤賤笑道,“秦十三的名字不是吹出來的,敢不敢對你怎麼樣是不是非要爺真來硬的你才信?”
“秦十三?不認識,秦檜多少代祖先或者孫子麼?”藍沐冉眨了眨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