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哀傷,傷是情傷,傷是心傷,傷痛難愈,只盼再見亦如從前,亦如往昔你我言笑宴宴。
沽月汐白衣已染紅,清淚兩行,隨雪而化。
“汐兒……你哭了……”白狸站在馬車邊喃喃道。
“……是嗎……我以為……是雪化了……”沽月汐痴痴望著林逸之,輕輕撫他的臉頰。
“你哭了……你流淚了……”
問情是何物,不過清淚兩行,它們沉積已久,將酸苦澀痛凝結得乾淨美麗……眼淚啊……
趙旬令著軍醫在一旁緊張的觀望,看著沽月汐雪衣染血,不敢言語什麼。許久之後,或許是更久,眾人見沽月汐笑了,淚卻不止,她這樣美麗……虜獲人心的美麗,不帶一絲邪氣。
“將軍,為我好好照顧他……”
趙旬愕然,“……你……”
“我去那邊一下……”沽月汐望向宮殿。
由白狸升起的煙霧早已不見。所有人退後,趙旬低身行禮,“我等……恭候娘娘。”
天鑰與成嘵互視一眼,也低下身來,“我等恭候娘娘……”
沽月汐淡然看向白狸,道:“與我一起進去吧。”
雪是纏綿雪,更像誓言,絕不帶一絲塵埃,哪怕消融為水。
伊南莎…瀧感覺到外面安靜了,安靜無聲,他閉上眼睛——是她來了,對嗎?
是的,她來了。
你我之間,總該了結了。
白狸領她進去,汐兒抱著歆兒走進去,一陣風起,床塌紗幔飛舞,掀起。
“我們總算見面了……”沽月汐說道。
“呵呵……”床上的伊南莎…瀧已經病態得不成人形。
“你總以為我自負自傲,你又何嘗不是。”
“事到如今,這些話再說無用,我的命,你拿去吧。”伊南莎…瀧並無懼意。
“你拿捏住了我的死穴……你知道我苦苦掙扎的原因,你又是否知道,我也拿捏住了你的死穴……”
“沽月汐,我已將死,你再威脅不了我。”
“伊南莎…瀧,你看看我懷裡的孩子……”沽月汐走近他,“你看他……聰明伶俐,任性得可愛……”
“哼……”伊南莎…瀧只是冷哼一聲。
“你為伊南莎王朝奔走百年,它興起於你,也亡於你……不,它不會亡,不會。”
“……你……想說什麼……”
“你看……你臥床這些日子對外稱病,無人知妖王將死,我會帶你去雪山,取走我母親殘留在你體內的魂魄。”沽月汐淡淡說著,又看看懷裡的孩子,“……而歆兒,我會讓他代替你,重振伊南莎王朝。”
“你?!!!……”
“他會很快長大,我會安排可靠的人扶持他……他會是個好皇帝,你的王朝永不落日。”
“沽月汐……你!……你好狠!!!……”
“是否懂了被奪珍愛之物的感覺?……你終於懂了……雖然是晚了些……”
沽月汐背過身去,看著白狸,“我們上路吧,帶他……去雪山。”
白狸點點頭,釋然一笑,“然後呢……再去哪?……”
沽月汐笑,“回華葛。”
那一日雪山上起了很大很大的風,然後一切平靜下來,雪山上終不停息的大雪停了。老人們說,因為雪山上離開了一個人。
華葛國恢復安寧,皇帝與皇后共掌朝政。老人們說,每一年夏,皇后會以血喂服皇帝,那血是天下至毒,但皇后的眼淚卻化解了血中之毒。
東諸國也恢復興盛,懸簾聽政的皇帝終於撤去了簾幕,是個漂亮活潑的少年。國內也再不會有士兵亂抓孩童,數年後皇帝成年,改國號伊南莎為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