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這麼久了,我怎麼會見到她……”
塗龍愣在原地,竟是無語——
“怎麼了?”
“……杉兒……今日隨我一同進宮來了……”
林逸之倏然站起來!——“杉兒進宮了?!”
“是……”
“查!立刻!!!”
“……屬下……遵命!”塗龍心還是亂的,硬生生接下話來,掉頭便走!
這是怎麼一回事?!杉兒?……怎麼會?!那溫和自如的笑,如拂春風的笑,毫無破綻的笑!——他竟錯看了!
心裡,生起了怨。
沽月汐……你攪亂了陛下寧靜的心池,現在,還要將她拖進黑淵麼?你就忍心?!她本該是一個多麼單純平和的少女啊!為什麼?為什麼要喚起她的恨?你要做到怎樣的地步才夠?才肯收手?!
不夠,還不夠,還不夠……怎麼會夠呢……
沽月汐淡淡的審視著眼前的男子,他靠坐在月白的石柱下,薔薇藤蔓糾纏著他,環繞的枝葉與利小的刺順著石柱攀爬著生長,而他的整個身體,也陷進這繁茂強韌的植物裡,四肢被纏繞,牢牢固定在這石柱上——
他很虛弱,甚至無力抬頭去看眼前的女子。
那些刺,小如蛇齒,尖利帶勾,刺遍他的身體,像頑皮的孩子一個個貪婪吮吸著血液……妖嬈詭魅的薔薇花,沿著他的身體,綻放如夜裡的妖精,血一樣紅,濃豔得幾乎要滴落……別處石柱上的薔薇花,卻朵朵雪白無暇。
這是妖……他隱約知道。因為他也曾獵殺過……
“……不管……是誰……”他終於出聲,頭仍低沉著,聲音含糊不清,“……殺了……我……請快……殺了……我……”
沽月汐笑了,可惜他看不見這一笑的絕豔。
蔚小雨走過來,“小姐,任秦嵐一個人在那裡沒有關係嗎?”
“櫟虛林已是我的居所,只有進來的,沒有可以出去的。”沽月汐淡淡回她。眼睛仍是注視著薔薇深處被困的男子。
蔚小雨看過去,小臉皺起來,“小姐啊,好惡心啊……這種人不如讓我殺了算了,又髒又臭……”
是,是有些腥臭了……他那些裸露的傷口,膿血難化。
沽月汐只是無謂的笑笑,伸出手,捻起他頭上一縷發,擰起——
“啊!小姐!髒……”小雨在一旁緊張的叫起來,在她眼裡,沽月汐身體的任何部分,都是不能輕易被人碰觸的。
男人的頭順著那縷發被她提起,他已麻木,不知痛楚,只是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眼前模糊的身影。
“知道你被何物所困嗎?”沽月汐問他。
男人聽得這聲音似是從遠方傳來,他已神志不清,“……知道。是妖……”
“是什麼妖?”
“……低等的妖……下賤……的妖……”他斷斷續續的說著。
沽月汐又問:“為什麼你會知道?”
“陛下……說過,不會幻化成人形的……便是低等妖,無善惡……無心無智……”
“知道他在食用這些妖物的血嗎?”
“……以前不知道,後來……知道了,陛下要血……他要左顏汐的血肉……可是沒有得到……”
沽月汐笑起來,“他快死了,是不是?”
“陛下……身體開始變化了……變得好奇怪……好奇怪……大家都死了,都消失了,沒有妖物可以食用了……陛下要嬰兒……”
蔚小雨在一旁皺著眉,怒瞪著那個幾乎被薔薇花葉淹沒的男人。
“小姐,這些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還留他做什麼,不如殺了讓我解氣,我胳膊上的疤還在呢……”
沽月汐輕輕搖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