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一樣,李世民再次用他的果敢和智慧,身法極為漂亮地實施了玄武門之變,殺掉了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用堅硬的兵諫和挺肉麻的跪乳,迫使李淵同志承認他為太子。
若是個女人,魏徵該坐在牆角大哭一場。哭自己遇人不淑,哭自己運交華蓋,哭小娘子我咋如此不幸!怎麼跟誰誰完蛋,總像持著愛的氣球在打著車到處玩*。他再次不尷不尬了。
作為業已被殲滅的*一個殘存異己分子,老魏被李世民喊來問話。
秋後,是算賬的季節。
李太子咬著牙根問:“汝何為離間我兄弟?”
面對這個句式,常規的回答一般是如下三項:A、拍著胸脯說,絕對沒有,俺怎能那樣說呢?不信你問問建成;B、匍匐在地,誠惶誠恐地說,我知罪,俺一時糊塗,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C、眼睛一瞪,脖子一梗,不講衛生地往地上啐口唾沫,然後大義凜然地說: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願殺願剮,悉聽君便。
可老魏選擇的是D。在“眾為之危懼”中,他舉止自若地說,“先太子早從徵言,必無今日之禍。”
這個回答很生猛,太出提問者的意料。要是參加論文答辯,專家組應該集體起立鞠躬。
此回答包含了四層意思:一是承認,二是不反悔,三是自我肯定,四是委婉致意,在“太子”前加了個“先”,表示了對現太子的接受和認可,而不是頑梗不化。
出人意料的回答往往會產生出人意料的效果,就像趙本山為讓孫女上星光大道,說姥爺姓畢。
惺惺惜惺惺,釘子遇見鑽頭,同樣會油然而生欣賞和仰慕之情。硬骨頭六連出身的老魏,讓同樣不缺鈣的李世民,立刻產生了化千古恨為繞指柔的奇妙感覺。
也許,李世民此時眼前忽然出現了齊桓公的高大形象。管仲不是為了公子糾,還射他一箭,欲奪其性命嗎?彼一時,此一時嘛。
榜樣的力量就是這麼無窮。結局很戲劇化,李世民改容禮之,不但不治老魏的罪,反而任命他為詹事主簿。
上帝在這一刻,咧嘴微笑了。他不為魏徵留下了一顆人頭,而是由此看到了一個璨華時代的即將來臨。
我這就跟你走(1)
永遠不要誤解了唐太宗那份常人難以企及的胸懷丘壑與大氣開合。
拯救老魏於生死一線,並最終將其拔擢使用的根本原因,並非魏徵同志那句大義凜然的回答,而是李世民同學一顆包容天下、見賢思用的大心。因為與老魏相同政治背景,並得到相同禮遇重用的,還有王珪等一大批原先緊緊追隨前太子的反動陣營遺老們。他們都沒有被掃地出門,上大街清理廁所,在勞動中改造,也沒有從此窩在家裡,一遇運動就被戴上紙帽憤怒聲討,而是各自光榮走上了新的領導崗位。
這番話就很能言明李世民宏闊的心胸,“王者視四海如一家,封城之內,皆朕赤子,朕一一推心置其腹中,奈何猜忌乎?”聞之者,焉能不人思自勵,一心團結在以李世民為絕對核心的朝廷周圍竭誠盡力?20世紀中葉的中國,800萬美式武裝怎麼就敗在了小米加步槍面前?蔣中正同志顯然沒在李世民同學這裡受到教益。
還有個例子更生動。太史令傅奕同志,和愛琴海邊的畢達哥拉斯、泰勒士那幫人一樣,有著共同的個人愛好——沒事時,就喜歡抬頭看天。所不同的是,老畢是觀察天體運轉的規律,老傅卻是透過天象的蛛絲螞跡預測大地上的一舉一動,屬於更高深的科研範疇,儘管這門學問現已失傳,或者被證明是偽科學。
但玄武門兵變之前,傅奕確實看到了太白經天,依據理論,那是兵喪之兆。老傅連忙將這一大大不利好的訊息報告給李淵。結果,李淵將心懷叵測的李世民找來,問太白為什麼經天?太白在哪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