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竟然已經接任了大巫師的位置。
和上次一樣,這個年輕的大巫師帶著鬼厲還是來到了山洞深處那供奉著犬神的屋子,巨大的火堆還在燃燒著,發出噼啪的聲響,只是再不見了那蒼老枯槁的身影。
年輕人走上前去,向著犬神雕像端端正正行了一禮,隨即從犬神雕像的狗嘴之中,拿出了一個木雕盒子,恭恭敬敬放在地上,然後對鬼厲道:“我們苗人習俗,歷代大巫師去世之後,都要在犬神神像之下,供奉一年,這便是他老人家的骨灰了。”
鬼厲默然,向那個小小木盒望去,整個盒子平實無華,並不見有絲毫修飾,連所用木料,也是南疆最常見的樹木,大巫師就像無數苗人一樣,安靜地長眠於此。
鬼厲曲身,深深行禮。
猴子小灰吱的一聲,從他身上跳下,自己跑到一邊去了。
那個年輕的大巫師按照中土習俗,同樣彎腰還禮,然後珍重地將那平實的木盒托起,再次放入了犬神神像的口中。
兩個人在火堆旁,席地而坐,火光倒映在他們眼中,在黑暗中十分明亮。
不等鬼厲問起,這個年輕人已經淡淡說道:“我是他老人家在世時候的弟子,而當可怕的災禍過後,這裡所有的長輩祭司們都死去了,所以,我繼承了大巫師的位置。”
鬼厲默然點頭,目光不期然又向遠處那個犬神神像望去,緩緩道:“大巫師也算是為我而死,每念及此,我都心中不安。”
那年輕大巫師微微欠身,道:“你錯了,師父他早就對我說過,他壽限已到,就算不去中原,也只有死路一條,倒是貴派能將師父骨灰送回,便已經是我們全苗族百姓的大幸了。”
鬼厲嘆了口氣,低聲道:“這些事,也是其他有心人做的,與我並不相干。”
年輕的大巫師笑了笑,顯然並不在意鬼厲的話,道:“不過這一次你來我們七里峒,我卻不知道你所為何事了?”
鬼厲道:“其實也不為別的,只是過來祭奠一下大巫師前輩。此外,這次災劫如此劇烈,關於那罪魁禍首獸神,我有意追逐,不知道你是否有什麼線索?”
年輕的大巫師臉色微微一變,顯然對他來說,獸神這兩個字仍然是十分可怕而忌諱的字眼。他很快沉默了下去,半晌之後,鬼厲淡淡道:“你不必在意,天下間無數人想要找他,也未能找到,你不知道也是平常的。我在這裡打擾了,就先告辭了罷。”
說罷,他便欲起身,那年輕的大巫師面上有猶豫之色,忽然道:“你要去追蹤那個獸神,是真的麼?”
年輕的大巫師緊盯著他,道:“你殺的了他。”
鬼厲沉默許久,道:“我沒有把握。”
年輕的大巫師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就將我知道的告訴你好了。如何能夠找到獸神,我不知道,但我族內古老傳說,這獸神乃是惡魔一般的鬼怪,是殺不死的,只有像萬年以前巫女娘娘一般將他鎮壓封住。要想鎮壓他,需五樣我南疆各族神器從他身體之上奪下。那五神器乃是獸妖生命之源,如果失去,獸妖必定陷入沉眠。此外,還有一個要緊處,當日那獸妖肆虐之時,妖力強盛,所向披靡,多虧巫女娘娘用巫族傳下奇陣‘八兇玄火法陣’將之困住,如果你能找到這種陣法,或許……”
鬼厲緩緩點頭。
年輕的大巫師想了想,又道:“怎麼找到獸妖,我的確是想不到,但是族內傳說,當初巫女娘娘鎮封獸妖時候,是在十萬大山之中深處,一個叫做鎮魔古洞的地方。而且傳說娘娘自己也化作石像,面向古洞深處,或許,你找到這樣一個地方,會有獸妖的蛛絲馬跡罷。”
鬼厲一一記在心裡,向面前這個年輕的大巫師點了點頭,道:“多謝。”
大巫師微微一笑,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