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聲,上官策立刻住口不再說了,氣氛微微顯得有些尷尬,但云易嵐顯然此刻心情大壞,絲毫也沒有想去緩和的意思,只是默然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上官策蒼老的臉上,皺紋在黑暗陰影中似乎更加深了些,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卻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半晌過後,雲易嵐忽然喚了一聲,道:“上官師弟。”
上官策怔了一下,道:“什麼?”
雲易嵐淡淡道:“其他人不明白,但我焚香谷中的秘密,卻只有你我二人最是清楚的。當年祖師為何要在南疆焚香谷此處荒僻之地開宗立派,你應該知道的嗎?”
上官策嘆了口氣,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滄桑,道:“是因為祖師在此地發現了上古南疆巫族的遺蹟‘玄火壇’,並從中發現了奇詭強大的巫法之秘。”
雲易嵐緩緩點頭,道:“不錯,正是因為如此,焚香谷一門這才在南疆荒僻之地生根發芽,開門立派,延續到如今的。古巫族種種神秘巫法,加上歷代祖師傳下的真法道術,這才有了我們焚香谷今時今日的地位聲望。”
說到這裡,雲易嵐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絲蒼涼,道:“可是這數百年間,縱然是歷代祖師耗盡心血,但南疆古巫族巫法之中,最強大的力量‘天火’,我們卻仍然不過只是掌握了皮毛。”他的神情漸漸變的憤怒,冷然道:“當日我繼承谷主之位時,曾在歷代祖師面前立下重誓,必定要發現巫族天火之秘,讓我們焚香谷一脈從此稱霸天下,領袖群倫。可是不曾想到,如今非但沒有如此,反而是連探索‘天火’之力唯一的鑰匙,巫族傳下的八兇玄火法陣的陣圖,都被毀了,更有甚者,連那重中之重的玄火鑑,竟然也丟失了!”
黑暗中,上官策的嬸子忽地震了一下。
“啪!”一聲脆響,卻是雲易嵐手邊傳來,他惱怒之下,手中用力,竟是生生將坐椅扶手給拗了下來,山河殿上,一時靜默無聲。
半晌過後,雲易嵐忽地一聲長嘆,緩緩站起身來,語調蒼涼,道:“當日困局之下,偶然從南疆古籍之中,知道這世上除了玄火壇,還有那鎮魔古洞裡尚存有一處陣圖,所以才有了與虎謀皮、今日之事,可惜……唉。”
他發出一聲長嘆,臉上有說不出的疲憊。
悽清的山河殿外,除了低低的蟲鳴聲,便沒有其他的聲音了,那些焚香谷的弟子,大都平靜的入睡了吧,誰又會知道,這樣的夜色裡,有兩個老人默然坐在山河殿中呢?
雲易嵐似乎今日心情極不平靜,往日的從容蕩然無存,心意外露,顯得心煩意亂,來回踱步了好些來回,終於仰天長嘆之後,苦笑搖頭,也不說什麼了,默默向著後堂走去。
上官策在原地沒動,眼看著雲易嵐身影就要消失在山河殿那陰暗的後堂裡了,上官策卻忽然眼中異芒一閃,似乎在遲疑猶豫之中,終究做出了抉擇和決定,站了起來。
“師兄!”
雲易嵐的身子頓了一下,轉過身來,淡淡道:“什麼事?”
上官策慢慢地、似乎是每一個字都很小心的想過之後,道:“我仔細想過之後,此事或許還有希望。”
雲易嵐雙眉一挑,道:“你說什麼?”
上官策似乎覺得有些口乾,喉結動了動,緩緩道:“如今世間已知的兩處尚存的八兇玄火法陣陣圖的地方,玄火壇和鎮魔古洞,都已經損毀了,要想再從這陣圖上鑽研‘天火’之迷,只怕前途渺茫。”
雲易嵐哼了一聲,道:“不錯,那你怎麼說?”
上官策沉默了片刻,道:“我在想,陣圖乃是死物,此路不通之後,或許,可以從人這裡著手。”
雲易嵐有些不耐煩,道:“什麼人,還會知道……”突然,他雙眼陡然一亮,神色轉為凝重,沉吟片刻,慢慢道:“你是說‘鎮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