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凌晨四點的風凍醒的,窗戶大開著,夜色深寂,窗簾漾起了波浪,被風吹得呼呼作響。
她的身上凍得冰涼,拖沓著步子去合上窗戶並上鎖。
她身體其實說不上好,免疫力低下,很容易生病,以前和商謹還在一起的時候,不注意身體,時不時就生一次病,商謹每次都氣得不行,恨不得把她拎起來打一頓,卻又不得不照顧她。
裴嘉將腦子裡雜七雜八的思緒甩開,將自己埋進被子裡,鼻子有些堵,腦海里僅剩的一絲清醒告訴她,明天或許又要感冒了。
-
第二天。
裴嘉是被重重的敲門聲叫醒的,她眼皮重的睜不開,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只覺得天旋地轉。
她也沒有多意外,感冒讓動作和思維都變得遲緩許多,她遲鈍地翻身下床,踩上棉拖邁著沉重的步子擰開鎖開門。
厚厚的窗簾緊閉著,屋內昏暗一片,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門輕輕開了一條縫隙,光線乍洩進來,門外站著一個高瘦修長的人影,裹挾著冷冽的空氣一齊湧入。
裴嘉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眩暈,花費了一些時間思考門外站的是誰。
裴嘉臉色潮紅,蒼白的唇瓣緊抿著,頭髮亂糟糟的,睫毛輕輕顫動,迷迷濛蒙打量著他,眼尾濡濕,看上去脆弱又無助。
商謹不禁蹙眉,語氣不由帶上了幾分斥責:「又感冒了?」
裴嘉現在的頭腦發沉,手撐在門把手,眼皮耷拉著,有氣無力地道:「不關你的事。」
她欲要將門帶上,商謹及時將門抵住,拽住她的手腕,手背貼上了她的額頭,感覺到一片滾燙的溫度,商謹額頭上青筋直跳,想說她又怕她生氣。
忍了半晌,商謹嘆了口氣,半摟著裴嘉將她放到床上,裴嘉半閉著眼睛,身上像是被碾過一樣難受。
商謹給她掖好被角,確定嚴嚴實實不會透風之後,又把窗簾拉開。
陽光瞬間鋪滿了整個臥室,裴嘉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布著一層細細的薄汗,嘴唇乾裂,商謹看得心裡發堵。
他沉著臉下樓去找藥。
商母恰好端著一杯牛奶路過,在他身後覷了他兩眼,也不知道在那翻翻找找個什麼。
終於是按捺不住好奇,商母切換到譏諷的語氣:「怎麼了,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商謹將商母的話當作耳旁風,執著於看盒子上的說明。
被當作的空氣的商母忍了兩秒,終於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商謹:「你找什麼藥?」
商謹這下接茬了:「退燒藥。」
商母頓了一會兒,看他這樣也不像是發燒的,還沒問出口,商謹快速解釋道:「裴嘉發燒了。」
商母大驚失色:「她發燒了?」
說罷直接將商謹推開,迅速找出一盒藥就提著睡裙快步上了樓。
等到推開門的時候,商母才真正相信了這個事情。
商謹端著熱水從身後很快就趕到了。
商母自責道:「我還以為她已經去上班了,就沒想著上來看看。」
商謹沒管商母,徑直拿過商母手裡的藥,將裴嘉扶起來靠到自己懷裡餵她喝藥。
商母在旁邊目瞪口呆。
商母:「……」
她不記得這兩人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她的記憶尚停留在裴嘉高中時期商謹對她冷嘲熱諷,惡作劇鬧她那會兒。
商母安慰自己,沒想到商謹長大之後懂事多了,知道照顧生病的妹妹了,雖然這姿勢有點不太對吧。
商母雖然思想還算得上開放,但她確實沒把兩人的關係往那方面想。
一是裴嘉,乖乖巧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