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的,就算對他有些看法,眾人倒也不知於就去找他的麻煩。但馬司耀既然揪住了由頭要出頭,眾人也由著他,左右都不得罪。
誰成想沈慄就能抽出匕首來!書生們的確有隨身攜帶裁紙刀或李朝妝刀的習慣,可哪有給這東西淬毒的!
考場上睡覺可以無視,考官驅逐考生也不算大事,考場上鬧出了人命可就要捅破天了!
馬司耀也沒想到沈慄能來上這麼一出。能惦記奪嫡的,膽子都不至於很小,但也不意味著被人用刀指著時還能無動於衷。馬司耀顫聲道:“沈慄,你敢……敢……老夫要參……參……”嗯,他還想著參人呢。
手持利刃的是侯府子弟、東宮伴讀,被指著的是禮部尚書、皇子外家,簡延志大為頭痛,忙勸道:“沈慄,你這是做什麼?快把刀子放下!”
沈慄甩了甩頭,看著還有些迷糊,睜著眼仔細辨認一番,才放下匕首,赧然笑道:“咦,大人們怎生在此?學生在三晉日久,養成個睡不踏實的毛病,旁人一靠近,學生便會攻擊。方才睡蒙了,還請眾位大人見諒。”
眾人望著沈慄一張滿是無辜神色的臉,一陣無語。
簡延志半垂眼目。且不說沈慄究竟有沒有這警醒的習慣,就是有,方才馬司耀喝令兵卒開門時那麼大動靜,沈慄就沒被吵醒?直到馬司耀離得他近了,才忽然醒來抽刀子?
看了看驚魂未定的馬司耀,這位禮部尚書方才那一份氣勢洶洶已經被打斷,非但如此,在沈慄那小刀子的威脅下,馬司耀進退失據,連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著實丟了些臉面。
瞟了一眼神色僵硬的馬尚書,沈慄不向被他用刀指過的馬司耀道歉,只含糊道請眾位大人見諒,嘖嘖,馬尚書這臉色。想找別人的麻煩,叫人干擾了情緒還不自知,還能指望接下來的劇本能按自己的意思走嗎?
嘴角微露笑容,都說這沈慄天性狡黠,如今看起來的確有些意思。確定沈慄不至於真在考場中弄出亂子,簡閣老後退一步,眯起眼看戲。
沈慄心中也有些懊惱。在考場還能上犯迷糊,沈慄自己也沒料到。但睡意上來實在難忍,又有先前柯太醫斷言他已經疲累至極的診斷,沈慄也不打算委屈自己。仗著禮賢侯府為他準備的充足,衣物保暖,炭火又多,把自己裹成個蠶繭,沈慄還真是說睡就睡。
要是先注意到考官中還有馬司耀,自己……還是會睡,但至少也要注意些。
馬司耀緩過勁來,滿臉通紅,厲聲喝道:“沈慄,你敢攻擊考官?”
沈慄躬身施禮,微笑著輕聲道:“馬大人,請低聲些,別的號舍說不定正在答卷呢。學生又不會逃跑,有什麼話,大人慢慢問就是。”
馬司耀一噎,不由轉頭去看外面站著的同僚們,臉色更紅了。
如今正是考場中自然是禁止喧譁的,馬司耀被沈慄一嚇,又一氣,早顧不得注意了——作為考官,竟還要考生來提點規矩!
外面的考官有低頭咳嗦的,有兩眼望天的,都裝作沒聽見。馬司耀心中有數,這反而說明這些人都聽到了。
馬司耀眼都紅了,氣得要死,還得壓低聲音,重新問了一遍:“沈慄,你攻擊考官,該當何罪?”
沈慄恭敬道:“回大人問話,學生並非攻擊考官,只是在被驚醒時阻止別人掀了桌子——學生的答卷還在桌上,總不好被人損壞了。”
馬司耀只覺和沈慄說話這個費勁兒:“你攻擊的是我,我是考官。”
沈慄漠然道:“哦。學生現在知道了,是大人要掀學生的桌子。大人,會試三年一次,學生自然不能輕易叫人毀了答卷。”
馬司耀怒道:“誰要掀你的桌子!本官是有話問你。”
沈慄奇道:“大人有話要講,只管叫學生起來便是。為何開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