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觀其帆旗,應該與先走一步的那一隊船艦屬於一路。
莫葉不禁也愣住了神。
觀景臺上,之前那種類似助威的歡呼聲逐漸低了下去,竊竊私語的聲音漸漸漫了上來。內容不同的議論聲音混雜在一起,又沒有誰人敢獨個大嗓門,所以這種由低沉耳語構成的說話聲便猶如群蠅嗡鳴,雖不清亮卻能震耳。
既然聽不清楚別人在討論分析什麼,莫葉便只有用自己的眼去看,試圖看出問題的原因。
目光凝了凝,看向那艘商艦,她就見高於船身的挺立船頭,聚攏了十數人,看他們的衣著,應該都是船員。船頭駐足了十幾個人,另外還有幾個船員已經順著一條索道滑下,潛入水下,不知道要做什麼。
“好像出問題了。”
葉諾諾的聲音從身邊傳來,莫葉偏頭看向緊挨著自己站立,也正凝神看向那艘商艦的葉諾諾,遲疑著道:“你看出了什麼?”
葉諾諾遲疑著道:“這片海港是幾年前就建成了的,投入使用已有多年,水深測探已來回過幾次,從未有觸礁事故發生。另外,應該也不會出現船體漏水的問題。這十幾艘大商船,雖然有幾艘是去年新增的,但已經成功航運過兩次,而且每年維護的時間是使用時間的數倍。在此前提下若出問題,不止是皇帝那邊要罰,負責建造這批船艦的人自己都該羞愧自戕了。”
莫葉聞言嘶嘶倒吸了一口氣,心中仍然存疑,但她沒有再開口問什麼。她覺得葉諾諾能瞭解的,恐怕也僅是如此了。
過了片刻後,潛下水去的那幾個船員陸續鑽出水面,攀著索道回到船上。渾身溼透的潛水船員與船上等候的船員快速交談了幾句,然後就有一名船員大步走向桅杆,在桅杆下方站定,朝守在桅杆上端觀測臺裡的那名船員比劃了幾個手勢。
觀測臺上的船員也早就看見了職務在夾板上的船員潛水的行為,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提前警惕起來。接到下方傳來的口令,上頭那船員也還了一個手勢,然後就一矮身,待他再站起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面不太大的三角形黑色旗幟。…
就在這時,莫葉忽然聽到葉諾諾的聲音。
“黑色令旗……”葉諾諾伸手摸了摸一根垂到頸前的麻花小辮,雙瞳微縮,似乎是正在搜刮著腦海裡的記憶碎片,“前幾年,都是爹爹陪我來這兒,他講過商艦上六種顏色令旗的意思,黑色似乎是……錨……”
莫葉驚訝地看了葉諾諾一眼,然後下意識的又朝桅杆上看去,就見觀測臺上那名船員握在手裡的黑色令旗已經揚至平肩。但在他正要舉手於頂,向祭天台上督行的官員發出旗令時,觀測臺上,忽然又多出一個人來,恰時按下了他的手臂。
在此之前,觀測臺上一直沒見這個人的身影,但觀測臺周圍修有一圈防風圍欄,所以裡面要藏一個人,還是很難被別人發現的——只要觀測臺上的船員願意為此保密。
那個本來要舉旗的船員先是一愣,下意識要推開阻礙他舉旗的力量,但在他側目看見了那個“多出來的人”的臉孔,他握旗的手滯在半空片刻,然後自然、或者說是主動垂下,放棄了發出旗令的決定。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竟能讓負責旗令的船員擅自更改下方多名船員在商議後才遞上來的決定?
緊接著,那個“多出來的人”就翻出觀測臺外圍擋風護欄,直接墜身下來。
他從接近桅杆頂端的位置,到落足於船板上,身形在這中途滑下的痕跡,幾乎是筆直的,並且還是與桅杆絕無接觸的平行著,彷彿一隻順著一根細絲滑下大樹的蜘蛛——但無人能看見屬於他的“蛛絲”,也許應該說,是無人可以確定他的縱身躍下,是否憑藉了工具。
然而看見這一幕的莫葉,心裡陡然閃過一道影像。
那天,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