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瘋狂。
莫葉微微愣神,下意識要回頭去看。
——剛才她被人拎起時,視線轉向,得以看見剛剛邁步出屋的伍書。隨後伍書被呵斥回去,但他並未退到書房內,而是雙腳剛剛踩到門框就止住腳步。
他還在往這邊看。
然而莫葉忍了忍,終是忍住了這個念頭,並沉下心緒,準備繼續聽厲蓋的講解。
她因此無法看見,在她身後不遠處,伍書的確還站在門框口。
書房的門雖然開著,但在那方寸間似乎已架起一道無形的牆。他嚴守上司的命令,沒有再行出書房半步,但他又有些不放心書房外剛才不知為何打起來的兩人,所以一直在聆聽屋外的動靜。
…
(519)、唯不棄
…
儘管兩方相距了十來丈遠,但厲蓋說給莫葉聽的話,伍書也一字不漏的全聽清了。 他平時的工作,即是以監視和窺聽為主,他的感知力也因此經受過特別鍛鍊。
原本在不遠處那兩人開始那方面的談話時,他下意識間的確是要回避,因為那兩個人談的雖然不是公事秘要,但卻涉及到其中一人心靈深處的秘密,他無意冒犯。
然而他又稍微退遲了一步,因此聽到了幾句話,不知不覺竟勾起他的注意。他亦因為他的那半張殘臉而困擾了內心多年,他也希望得到解答。
而當他的上司直接提到了他的名字,他終於半步也不願意從門框上挪開了。
到了他聽見上司話語裡將他的事分析得那麼透徹,他才恍然明白,上司的觀察之細微,即便沒有像對那個少女一樣,也派個人在他身邊監視,一樣能將他心裡深埋的那絲困擾看得清清楚楚。
戰後殘兵的事,伍書雖然從未將其往自己身上聯想,但他離曾經統領數萬兵士在戰場衝殺的厲蓋離得這麼近,怎會不知,對於那類在戰事中留下強烈心靈陰影的殘兵,此生便再不能受到重用,因為精神障礙很可能影響一個人的判斷力。
除此之外,殘兵的最後命運,大抵都是卸甲歸農,朝廷也會著此特例,給予一定的撫卹銀餉。
這對殘兵而言,看起來是最好歸宿,但那因為戰鬥而留下的精神傷痕,或許會在他們離開軍營環境後,不但沒能得到撫平,反而還因為生活環境的改變,內心所生的不安。而在不知不覺之中撕裂拉長。
一般而言,受長時間戰場洗禮後的兵士,一時間要改過平淡至極的農夫生活,他們反而會有些適應不了那種和平的生活,每天不聽到角號就會覺得沒精神。不過大部分人又能夠適應這種心理變遷,只有那些心靈陰影過重的殘兵,過於依賴角號聲和軍紀口令,才能得到心靈上的片刻安寧。
這樣的兵士,如果要他們歸農,並失去再回軍營的資格。從某一個角度來說,或許等於是被特別團體拋棄掉。
在沉默聆聽中意識到這一問題,如一樽石雕一樣站在門框內。連鼻尖也一直保持退後在門框水平線後面的伍書漸漸垂下雙眼,屈起手腕,平指觸了一下腕帶間裝的那枚小盒子。
厲蓋明知殘兵之理,仍然重用了他,伍書可不會那麼容易相信。這是因為厲蓋看在葉正名這個介紹人的面子上,才給他開出的特例。
近幾年來因為莫葉的事,他與他這位除了皇帝以外最高的上級接觸的機會比平時高出了不止一倍,也得以更清楚的旁觀他做事的風格。對於那類殘兵,這位上司的處理辦法,都是十分決然。雖然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