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跡。”
莫葉初聽到石乙給他父親戴的那個稱號,差點沒忍住笑出了聲。…
強自忍下心中那陡然升起的滑稽感,莫葉忽然感慨了一聲:“你怎麼能那樣稱呼你的父親呢?不……應該是你怎麼能那麼輕看你的父親?他畢竟還是你的生父。”
“他……”石乙本來脫口欲出“他不配”這三個字,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個穿越者對待事情的觀點,可能並不符合莫葉這個本土女子的行事準則,為了避開無必要的矛盾源,他的話至嘴邊,就又被他自己嚥了回去。
但石乙的欲言又止,倒是讓莫葉心起一個念頭,斟酌一番後輕聲問道:“小乙哥,你有沒有恨過你的父親?”
“當然,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有感激他的意思麼?”在莫葉的這一問面前,石乙絲毫未有遮掩自己對待“父親”的看法,除了因為從他的精神世界出發,那個從未見過的父親跟他本來就毫無關係,還因為即便是從人常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他也是真對那個“父親”有一絲縷的厭憎。
在石乙的觀念裡,責任心對一個男人而言,是很沉重而珍貴的東西。
但只要一思考起這個問題,他又很容易陷入一種自相矛盾的連環局中,難以自拔。如果沒有十五年前那個男人的歡場留情,是不是就不存在自己穿越到“石乙”這個孩子身上的事了?但如果還魂異世是冥冥之中既定之事,那麼自己也有可能因此附魂於別的人身上,不會像現在這樣出生於青樓,身份無比尷尬。
今天被莫葉提了這麼一句,石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再思考過這個問題了。
心裡的兩套觀念又起了一番爭執,石乙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很快將這兩個念頭一起壓了下去,忽然心意一起,問向莫葉:“說說你吧。我一直覺得在這類事上,我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知道你有沒有恨過你的父親呢?”
倘若石乙是在今天之前問莫葉這個問題。她很有可能答不上來,因為那時候她心裡只有一團迷茫。但也是因為今天午前她見過了厲蓋。對於父母之事,腦海裡隱約有了一個概念,她反而因此得出了一些想法,儘管還不明確,可在此時石乙問的這個問題面前,她能給出的答案,竟是偏向於“恨”這個字眼的。
她也理不清。自己的這絲恨意因何而來。
但從書面禮教上來講,她本來是沒有資格恨父母才對,因為她的生命本源來自父母,這種恩饋似乎重大到可以推掉一切來自父母的虧欠或是傷害 。
可事實真是如此麼?
在今天之前。她未曾動搖過在書院學得的那一套孝禮,而在今天午前見過厲蓋,知悉了那些關於她母親過往的資料資訊,儘管厲蓋目前肯透露的資訊仍是殘破而難連成整體的,卻仍使她心底第一次產生了質疑。
而在此時。見石乙可以那麼簡單明瞭的道出他對父親的恨意,她的思想習慣才忽然起了一絲顛覆:子女也可以恨自己的父母?
儘管莫葉也已經感覺到了一絲自己的心意所向,可是面對石乙問的那個問題,她還是猶豫了。若要她也直接回答一個“恨”字,她還有些難以說出口。但若要她違心而言,她又會覺得心裡有某樣東西硌著她。
沉默了片刻後,她沒有直接回答石乙的問題,只是問了句:“你憑何理由恨你的父親呢?”
石乙盯著莫葉凝神片刻,忽然笑道:“要我回答這個,還不如聽我說說我要找他的原因。”…
莫葉似乎回過神來,順勢一問:“是啊,你既然恨他,為什麼還要勞神去找他。”
到了真正要提這事時,石乙反而又猶豫了,表面上沒有做聲,心裡則在打鼓:直接說出來會不會讓人覺得大逆不道?莫葉雖然是一個特別於尋常人的女子,但她始終是在這個時代環境裡成長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