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感動於父親對母親的愛與眷戀。因此她還曾心生一絲若隱若現於心間的戀父之情,在心裡憧憬於將來自己也要找一個對自己痴情如斯的夫君。
她亦有些不忍心於見到父親常常守著這種孤獨回憶曾經,卻又害怕父親真續絃了。自己會與繼母處不好。
好在後來葉正名在領了小玉回府那一天,就明確說過他不會續絃,這讓她終於擺脫那種矛盾心緒地困擾,徹底放下心來,也更加愛自己的父親,希望他心裡的孤獨能因為自己的陪伴而少一點。
在葉諾諾的記憶裡,以前父親想母親時,只是會說一些母親以前做過的事,但今天父親卻是拿母親說過的話來問她自己,這倒是他頭一次有的做法。
葉諾諾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並且她心裡對此是真的拿不出答案。
葉正名本也沒打算女兒能就這個問題答上話來。其實正是因為他知道女兒不可能知道答案,他才會提起此事,藉以達到指導教育她的目的。
“你娘說,女兒乖巧,不會給我惹禍。可其實不用她明說我也大抵能猜到,她真正想說的不只是這個。”葉正名說到這裡,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撥亂他心絃的事,他忽然閉口沉默下來。
目光遊過書桌上的茶杯,最後落在那被茶水浸染的字帖上,葉正名的目光漸漸定格,然後忽然出聲繼續說道:“其實她是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如果只能為我生一個孩子,自然是女兒好。這樣一來,即便她將不久於人世,也不用太擔心她照顧不了孩子,以及我的負擔會太多。畢竟…女兒在孃家待不了多久就是要嫁人的。”
葉諾諾觀察著父親的視線所指。本來還正緊張著父親那定格了一樣的目光,是不是看出了那字帖上的異樣。畢竟以一杯茶水的量是不足以將整張字帖全部打溼的,在字帖邊緣位置處,還是能有一兩行沒被水漬影響形體的字跡,可以看出其與自己的字跡的不同之處。
然而當葉正名的話說到後面,葉諾諾心緒一動,禁不住心中微微酸楚起來,暫時忘了自己所緊張的作弊之事了。
見父親說完這話就不再言語,葉諾諾想了想後便道:“因為父親常常憶及母親的賢淑,我若能隨母親的性子多一點。父親當然會很高興。但是現在我隨了父親你的性子,你也不要難過,因為女學有不少同學都說。女兒像父親才更有福氣一些。我不知道這麼說的幾位同學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相貌長得像父親,所以大多都不漂亮,才會想了這個法子推脫,但父親你必須慶幸,即便我繼承了你的性子。也不是完全繼承,否則我若像父親一樣成了個女浪子,那你才該頭疼不已呢!”
葉正名怔怔然看向女兒,他剛剛還因為思念亡妻而心緒有些傷感,可轉眼間他心中的那份壓抑情緒就被女兒的話打得七零八落,臉色變得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咳…為父年輕時的確是有些言行不羈。但那是年輕時候的事了,少年人血氣方剛行事慣忽衝動……”葉正名剛說到這裡就忽然頓聲,然後盯著葉諾諾道:“你都是去哪裡打聽到這些的?”…
“嘿!不需要刻意去打聽啦。你知道的。我在女學不太受其她同學的歡迎,因此她們對我、對您,在言談上本也沒有遮攔太多。而在京都第一女學,不是隻有我一人的父親是在朝中述職啊。自然也就不缺人知道一些你過去的‘逸事’了。”
葉諾諾伸出右手食指。勾起指尖輕輕颳了刮自己有些發癢的側臉,接著道:“我惹了她們不高興。這其中確也有我的過失,可她們想不出法子能整我——她們啊…經常只有被我整的份兒——因此吶,她們就對別人說了‘葉正名逸聞錄’。其實她們說的那些你的經歷。在我看來也並不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說你曾經如何的花錢無節制、無心繼承家業、惰於學業…呃…還喜歡流連花叢中之類的事情。”